思。”劉德眼裡微微的流露出一絲苦笑。他是慄姬的兒子,當初自己母親在世的時候得罪了那麼多的人,現在她倒臺了,人也不在了。而那些故人心裡還憋著那口氣呢,見到自己這個敵人的兒子,雖說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可是看著那些人違心的嘴臉卻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於是這位本來就無心權勢的書卷王爺就趁著人多眼雜溜了出來。
而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韓嫣問:“公子怎麼也出來了?”
聽到了劉德問話,韓嫣趕忙行禮道:“殿下折煞了,韓嫣可當不起殿下的一句公子。”然後直起身板一攤手:“也是因為無聊。”
“韓嫣……”劉德似乎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想了一會兒後微微一拍手道:“哦本王想起來了,你是十皇弟……額,太子小時候身邊的那個小伴讀?”
“額,呵呵……殿下好記性……”韓嫣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現在老子貌似也是……
劉德笑了笑,一雙眼睛彎彎的,沒什麼王爺架子的拍了拍韓嫣道:“相看兩不厭,既然都無聊,那就聊一會兒吧。”
……
晚風習習,劉徹邁著虛浮的步子跨出了大殿。晚風一吹,一雙眼睛清明如水,根本一點兒醉意都看不出來。
走下了臺階,劉徹左右望了望似乎是在找什麼人。走了幾步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談笑的聲音,劉徹仔細聽了聽,那笑聲裡的其中一個聲音就是韓嫣的聲音,而另一個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卻很陌生。
劉徹微微挑了挑眉,韓嫣溜出來結果跟一個陌生人聊天聊的這麼開心?笑兒音都出來了!剛才在大殿裡那個無聊的跟蔫了吧唧的茄子一樣的是誰?
“……沒辦法,那個老頭兒太寶貝那捲書了,拿錢又買不來,本王只好好言細語的跟他打商量。”劉德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難道那些滿腹經綸的老學究到老了都這麼脾氣擰麼?那本王可得小心點兒咯。萬一本王老了之後也這樣怎麼辦?史學家得怎麼評價本王喲。”說完了攤了攤手,還有點可憐兮兮的後怕。
韓嫣被劉德的樣子逗笑,這位青史留名的文學家並不像那些時下的學者或者儒生那樣,要不就呆頭呆腦的書呆子,要不就只會掉書袋講大道理,聽得人耳朵都長繭子。可是劉德卻是一個滿腹經綸學識,而且風趣幽默,也不端著皇親國戚的架子,十分的隨和。
於是談笑之餘,韓嫣也有點疑惑——這慄姬的基因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印象裡,無論是書上寫的還是曾經見過的,這個女人的心眼兒小的跟針鼻兒一樣,甚至都遺傳給了劉榮!可是劉德這心卻大的跟那什麼似的。
“兩位好雅興啊,孤的婚宴也敢不打招呼就走?”聽到這聲音,韓嫣忍不住望了望天兒,你也知道是婚宴,不去陪阿嬌跑來這裡幹嘛?
排腹歸排腹,不過韓嫣還是個識時務者的俊傑,於是只好起身對著身後的人行禮道:“請太子殿下恕罪。”
劉德望著來人微微皺了皺眉,這個小時候資質平庸的小皇弟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長成了現在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太子,遙想當年自己的母親還一臉輕蔑的笑著劉徹道:“知道為什麼他叫彘嗎?因為他蠢鈍如豬,這樣的人還妄想帝位?真是痴人說夢!哈哈哈……”
當時還年少的自己並未想到,這個在自己母親嘴裡一文不值的皇子,現在已經是下一任帝位的繼承人了。真是造化弄人。
劉徹看了看一副認真自我檢討的韓嫣,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嘴角,示意他起來吧。韓嫣揉了揉酸了的胳膊幽幽的瞪了劉徹一眼,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挪到了劉徹身後。
劉徹也沒注意到韓嫣背地裡的那些小動作,而是注視著劉德,表情說不上冷冰冰,也說不上友善。劉德只是微微的衝劉徹行了行禮,也沒多說,詭異的氣氛在上空盤旋。
劉德衝著劉徹點了點頭,舉步往大殿走去。劉徹轉過頭去看了看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兒的韓嫣,韓嫣撓了撓頭髮,問:“殿下怎麼出來了?阿嬌翁主……現在是太子妃殿下。您不陪著她出來幹嘛?”
“我出來醒醒酒,喝的有點多了。”劉徹淡淡道。
一想到劉徹今天晚上敬了一圈兒酒,所以韓嫣也就相信了劉徹是出來醒酒的,一點兒沒懷疑。兩個人就這麼站著,略微尷尬……
過了一會兒,劉徹看了一眼無聊的盯著池子裡的倒影發呆的韓嫣問:“你出來幹嘛啊?怎麼碰上劉德了?”
“哦,回殿下,韓嫣只是覺得有些酒意上頭,所以出來吹吹風,遇到了同樣出來醒酒的河間王殿下,所以聊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