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燙。
他垂眸屈指一彈衣衫上的水珠,緘默而深沉。
雒妃冷冷清清,卻又無比肯定地一字一句道,“秦九州,本宮只說一次,本宮從未做過司馬初雪那樣不知廉恥的事,也沒對不起你過!”
聽聞這話,秦壽斜長的眉梢動了動,他的表情也冷肅起來。
雒妃冷笑,“是以,你憑什麼來質問本宮?又憑什麼殺了本宮還能當做若無其事?你不放心上,本宮生生世世都給你記著這一筆!”
秦壽沉默,他瞅著衣袖上暈染開的團團水漬,好半晌才道,“本王親眼所見,你與白夜嘴對嘴都咀了,沒脫衣裳罷了,又與司馬初雪何異?”
說著。他竟自嘲了聲,卻上一世給了雒妃當胸一劍的事,卻是絕口不提。
雒妃怒極反笑,她手癢的又想摔東西過去砸死他,可面前這會什麼都沒有。她心頭邪火直冒的道,“莫說本宮,你與青歡都滾到床榻去了,別說是咀,都啃上了。還怨本宮壞你好事,這等事,你如何不拿來說上一說?”
若要翻舊賬,自古以來,就以婦人為最厲害,經年之後,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秦壽皺眉,眉心丹朱色越發濃郁,那會的事,他卻是沒法多解釋。蓋因他當初嫌惡雒妃的厲害,又兼之成親的不甘願,且青歡多在他面前溫柔體貼,自然他便多看重青歡一些。
是以,當青歡露出那麼一星半點的意思,他便順勢而為,誰想,讓雒妃捉了個正著。
很長的時間裡,他都不為這事理虧,畢竟。強迫算計著娶了個自個不心悅,還性子嬌縱任性的公主,他也是心高氣傲的,如何肯將就?如何肯與她半分的嫡妻尊重?
秦壽揉了揉眉心,覺得今個與雒妃翻起這些舊事。實屬不智。
不過,曉得她並未像司馬初雪那樣過火,這兩輩子以來的毒瘤才稍稍拔起一些。
他見好就收,施施然起身,面無表情的道。“皇后的事,本王這就去著手佈置。”
話落,也不給雒妃發火的機會,轉身就走,那步伐之間竟好似比平常更大步了些。
雒妃瞧著他離去的背影磨了磨牙。心裡有些後悔剛才實話實說了,早曉得,便多膈應膈應他,可轉念一想,她又受不了將司馬初雪同她相提並論。簡直比膈應還噁心人。
秦壽說去佈置,雒妃就沒再過問,她只是依然讓鳴蜩多注意皇后那邊。
沒過幾日,她身子漸好,已經沒有大礙,且能在寺中多走動走動。
她還正想著,秦壽怎的還不動手,哪知,卻是收到了皇帝哥哥並司馬家老太君一道忽然來普陀寺的訊息。
彼時,她正手持一卷佛經,與寺中主持裝模做樣的請教。
玄明法師還正與她說,“公主,命格不凡,貧僧不敢妄自相看。”
第136章 公主:駙馬,你可知罪?
那會正是未時,雒妃大病初癒,人都還沒養出紅潤來,就收到主持玄明法師的邀約。
她帶著季夏與顧侍衛應邀前去,在玄明法師的禪房樹蔭下,兩人對面品茗。
雒妃其實不太喜歡手談,故而玄明法師也沒勉強,他自顧自下的了哈,一局畢,他才面目慈愛地看著雒妃。
雒妃捧著紫砂茶盞,她想起秦壽說過玄明法師擅觀相之術,心頭一動,就似笑非笑的道,“本宮聽聞,法師精通相術,不曉得法師能從本宮臉上看出什麼沒?”
說著她還伸手摸了自個的手。
宣明法師神色悲天憫人,他眼瞼微垂,嘴角含笑,“阿彌陀佛,世間萬物,自定數,因果迴圈,不外乎如是。”
子不語怪力亂神,就算是歷經了歲月回溯的雒妃。其實還是不大信鬼神的,不見她的死而復生,乃是因著秦壽的緣故,故而對這樣似是而非的話,她打從心底的不耐煩聽。
不過,對面坐的人是玄明法師,她也是耐著一二性子,敷衍道,“所以,今個法師邀約本宮,就是要說這個?”
玄明法師一切盡收眼底,他好似什麼都曉得,可也什麼都不說,有著上善若水的包容。
他微微搖頭,“公主,老衲只是想對公主道一句。”
雒妃側頭,洗耳恭聽。
玄明拈指捏棋子,慢悠悠啪的一聲落在棋盤上,適才道,“菩提大自在,心有般若,則邪魔不侵,天道因果,是為輪迴。公主勿須計較過往,而當往未來佛看,現在佛,過去佛,是為定數。”
雒妃細細聽了這話,擰起平眉,翻來覆去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