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醉音樓前,就那樣痴痴的站在那裡,直到天上飄起了濛濛細雨。
“小姐,咱們回吧,這雨怕是一會兒就大了。”小丫鬟勸道。
岑香月不言不語,也不動,心裡煩亂如麻。
不知這樣站了多久,直到頭頂被人遮了一柄傘,岑香月緩緩轉眸,看到那溫潤的男子,眼中浮上一抹驚喜,“你回來了?”
男子抬手輕撫她帶著溼意的面龐,點點頭,“對,我回來了。”
*
外面下起了雨,圍觀的百姓也走了大半。
對於一個女娃娃,這泉州知府其實並沒有怎麼看在眼裡,還是養尊處優的公主殿下,能有什麼作為?
他也能想到皇上此番派公主殿下前來的目的,不過是想要為新政蹚蹚水而已,要讓公主查案?她要怎麼查?不過是再加上一個長樂軍的小將軍,這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能做什麼?
就像現在,毫無章法的亂用刑罰嗎?
祁諳撐著下巴看著趴在長凳上被打的面無血色的梁飛平,“怎麼,誰賣給你的糧,還不肯說?”前日夜裡,她已經去過大牢了,他們什麼也沒招,雖然糧食是在梁家的糧倉裡發現的,但是沒有證據也不能證明是他們劫了糧食。
梁飛平腰臀處血跡斑斑,臉色慘白,有氣無力,“草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是草民自作主張買糧,賣給草民糧食的那人草民確實不熟識。”
想不到這梁飛平還是個硬骨頭,祁諳轉而看向在梁飛平身邊哭哭啼啼的梁父,“既然這樣,不知梁老爺受不受得了這二十大板。”
一旁的衙役聞言就要上前。
“不關我爹的事兒,這些事情是我一人為之。”梁飛平情急之下從長凳上翻落下來,“求公主殿下莫要為難我爹。”
“不,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不關我兒的事兒,我兒不知內情的,是我做的,還請大人砍我的頭吧,不關我兒的事兒啊!”梁父不停的磕頭。
“那到底是誰做的?還是說你們父子一同勾結叛黨,意圖謀反?”祁諳不放過他們,步步緊逼。
二人臉色一白。
“若是你們不說,本公主就再把你們關進大牢裡去,直到你們肯招為止。”
“是我,是我……”梁飛平看看梁父老邁的身體,“公主,是草民,不,是罪民,罪民願意簽字畫押。”父親再也經不起牢獄折騰了。
“兒啊……”梁父大驚,“不可,我梁家幾代單傳,萬萬不可啊……”
榕桓親自拿過罪證書,走到梁飛平面前,梁父要爭奪,被榕桓不著痕跡的躲開,將紙張遞到了梁飛平手裡,梁飛平毫不猶豫的簽字畫押。
“兒啊。。。”梁父撲過去,老淚縱橫。
梁飛平握住梁父的手小聲道,“爹,孩兒只是買糧,沒有劫糧,她不會殺我的,只有你出去了,才能找機會救我。”
“兒。。。”
“既然梁飛平已經認罪,待本官上報朝廷再行定奪,此事既與梁父無關,便當堂釋放吧!”祁諳不待他們父子多說,便拍了驚堂木,“退堂。”
如此這般草率的審案,當真是讓泉州百姓大開眼界,有些人說公主殿下如此審案,似有冤案之嫌,但很多人都是存了看熱鬧的心思,這梁家也不是善男信女,平日裡欺壓百姓的事情也沒少做,不管公主有沒有冤枉他,倒是替有些人出了一口惡氣。
*
雨下的越發大了,還帶來幾個春雷,知府親自將祁諳送到府衙外,“謝謝公主將小兒放出大牢。”
“本公主不過教訓他一下,日後知府大人還是要好好管教令公子的。”岑軒傑也沒什麼大錯,總關著他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知府本要挽留祁諳在府衙等到雨停的,但是祁諳不喜歡這個地方,又見這雨下的越發大了,不知何時才會停,便打算回府。
祁諳進了馬車,馬車走出府衙前的那條街,有人掀開簾子進了來,在她身邊坐了下。
祁諳的這輛馬車是榕桓找長樂軍的工匠特意製作的,雖然平淡無奇,卻堅固似鐵,一般的劍戟根本無法穿透。
但是也有一個缺點,便是有些小,而且這馬車裡還放了一張小几,便更小了。
此時外面下著雨,雲蓮自然無處可去,榕桓只能挨著祁諳坐了下。
他有心避諱,但祁諳卻是沒心沒肺,見他身上臉上沾了雨水,便掏出絹帕給他擦拭,看到他臉上的傷痕,祁諳又嘆了口氣,在心中默默發誓,日後,她絕不會再對兄長動武,見他受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