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不管了,我以後再跟你解釋,總之先走一步!” 話落,他腳一蹬急速飛躍,幾下進入森林,隱沒在黑暗之中。適時,天邊高懸的月亮漸染一層血色,像是預示著不祥之兆,令殺生丸蹙起了眉。 食骨之井、楓之村、半妖…… 以及他在風中嗅到的、淡淡的、屬於他自己的味道。 直覺喚醒了殺生丸的記憶,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兩次夢行的經歷。少頃,他將視線投向御神木,步伐一轉向樹靠近。 不同於楓之城的御神木,這棵御神木似乎年長許多。它的樹冠更大更豐茂,翻卷在外的根系愈發虯結,滿樹都是歲月滄桑的痕跡。 他在樹上看到了箭痕和刀痕,它們交錯灌注在同一個位置,好似釘穿過同一顆心臟。 箭痕他不知,但刀痕…… 殺生丸確信,他嗅到了鐵碎牙的氣味。 既然半妖“不願意”開口,那他不如直接去問問“自己”。相信以對方對他的惡意,一定會透露出不少有用的資訊。 至於半妖……她篤定她有自保之力,姑且放她一個人玩會兒。屆時,他會去尋她。 絨尾拉長,殺生丸騰空而起。他飛向血月,循著自己的氣息。速度一時間被提到最快,想來要不了多久,夢境就會變成現實,他會與未來的自己見面。 正好,他也想試試未來的【他】成長到哪一個高度了。 要是打起來,被重傷也好,被殺死也罷,都是戰鬥的結果不是麼?只是,心頭這份莫名的不安是怎麼回事?總感覺半妖…… 殺生丸中止飛行,凌空沐浴在血月下,心跳沒由來的有點加速。 前方是力量,後方是半妖,他在這個血月彷彿站在了命運抉擇的路口,選哪一邊成了問題。 與自己會面,他必然能知曉未來的路徑,也一定能得到長足的成長。運氣好些,或許能先一步得到通往霸主之路的力量。而追上半妖,或許對方並不領情,除了被懟上幾句,大約不會有任何收穫。 是以,利益至上,選擇什麼不是很明顯嗎? 所以—— 殺生丸還是朝犬夜叉的方向飛了,就是速度慢了點。 總的來說,想要力量有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可一手帶大的孩子要是出了意外,萬一連天生牙都回天乏術,他必成為犬族的笑柄。 “犬夜叉……” 怪了,為何氣味會從那麼遙遠的地方傳來? 而且,不止一個味道。有人類的,還有惡鬼的,嗯? …… 血月之夜,七重塔外。 蕭索一片的荒野之上,年邁的緣一與成鬼的黑死牟再度相遇,而這,是他們兄弟闊別六十年來的第一次見面。 再遇緣一,曾經的繼國巖勝·現在的黑死牟十分吃驚,他盯著弟弟老去的臉、瘦削的身影,著重注視著那塊斑紋,語氣艱澀道:“緣一……為什麼,你還能活著?” 斑紋劍士會在二十五歲時死亡,可為什麼你還能活著?為什麼又是你,只有你是命運的例外? 緣一沒有回話,他按上刀柄,目中落淚。等真正見了面,他才知道兄長墮落到如此地步,曾經高潔的明月竟甘願成為汙泥,任惡鬼踐踏。 “兄長,多麼可悲啊……”他近乎嘶啞著聲音道,“兄長,力量就這麼重要嗎?重要到讓你奪去別人的弟弟,讓另一位兄長傷心?” 黑死牟沒有回答,確切地說,他殺的人太多了,記不得究竟是哪個弟弟、哪個哥哥。 緣一:“是記不清了嗎?”他握住刀,刀身在一瞬間變得血紅,“哥!哥哥!你究竟吃過多少人,才會變成這樣一副對生命無動於衷的模樣!” 黑死牟:“我已經是鬼了。” 多說無益,緣一的心血在這一刻耗空,感覺生命快燃盡了:“兄長……與我做個了斷吧……” 當架勢擺開,緣一即便將死,其人刀合一的威勢依舊讓黑死牟感到重壓在身。 從拔刀到出刀,緣一化作一道閃光錯過黑死牟的身畔,刀鋒切開他的脖頸,黑死牟不可置信地捂住脖子——此時此刻,變鬼六十年,吃過無數人的他依舊想不到,他磨鍊如此久的劍術,甚至擁有鬼的身軀,卻還擋不住弟弟的一刀! 碾壓式的實力,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念頭,更沒有反抗的能力!勤奮在天賦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黑死牟死死捂住脖頸,額頭青筋梗起。 只要再一刀,緣一就能殺死他! 只要再一刀,他在等著他的最後一刀,緣一,緣…… 然而,黑死牟沒能感知到弟弟的活氣,在緣一斬下最後一刀後,他站著死去了。 站著,死去了…… “啊啊啊!”黑死牟不知為何狂性大發,掄起鬼刀朝緣一的屍身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