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嬸子依從老人家吩咐送的杏花銀簪,清而不俗,很是襯她的小臉。
身上所著的旗袍,上回在家中已是見過,是她自己挑的。
腳上她那雙布鞋,卻是他那善於做手工的三嬸子,親手做工趕出來的,針針線線,都是很紮實,繡的是最喜氣最富貴的牡丹花,顏色配著那禮服的白,用的是金線黃底。
手腕間那兩個銀鐲子,是小嬸子,取了老爺子給的老家銀器,依老爺子吩咐重新打出來的一對兒,算是給孫女的另一見面禮。
如今,她上上下下,都是陸家的東西了,只除了鼻樑上那副醜陋的大眼鏡。
“眼鏡怎麼不摘了呢?”
“怕看不見。”
二話不說,伸手便取走了那副醜鏡。
她甚是一驚:“你做什麼?那眼鏡我戴了許久的。”
“看不見我和歡兒會牽著你。”
冷聲不容反駁。
一剎那,她極是擔心他順手把她的眼鏡給扔了,急忙是抓住他的手:“那也得放起來。我總不能每天都有人牽著走。”
怕他們倆要吵架,這大日子可是絕對不能吵的。陸歡和姚子寶火速對了眼後,來救場,一個拉住她,一個是把君爺手裡的眼鏡輕取過來,說:“蔓蔓姐,我幫你先放起來,你放心,絕不會弄丟了你的東西。”
若是自己的弟弟,早就伸手奪回來,然是姚家的二少,君爺好歹得賣個面子。
姚子寶不失時機的,先將眼鏡兜進自己口袋裡頭。
小插曲這一過,眾人不約而同都在額頭出了把汗。
蔓蔓不是真的近視,但是,一緊張,沒有眼鏡很可能是看不見東西的。
現在,她就看不清對面的人,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什麼東西。
“你脖子上缺了樣首飾,媽讓我送來。”
如此說,他是繞到了她身後,把清涼的鏈條繞過了她脖頸,最終,銀釦子輕輕地扣上終端。
感覺是一塊冬暖夏涼的石頭系在了脖子上,而由於鏈條太短,她想拿起來放在眼底看是什麼,卻是拉不長,沒法看。
“不是寶石吧?”
要是太貴重的寶石,她生怕一不小心丟了,那真是禍大。
“不是。”
冷眸,定在她脖子中心那塊剛佩戴上的玉石,聲音卻是堅定。
陸歡眼裡掩不住一抹驚訝:兄長給姐姐戴上的,不就是姐姐一直擁有的那塊六仙桃玉佩嗎?
奇了,這東西,不是一直在姐姐手裡嗎?君爺是怎麼拿到的?
可他不能問,兄長的眼神明白地告訴他不能問。
一切準備完畢,萬事只欠東風,一行人是下樓往家宴的主場院子裡走。
蔓蔓小心跟在他們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