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派的人是軟硬皆施,把他帶到這裡來的。林文才平生頭次遇到這種事,感覺是像在經歷電影電視劇情節,心頭像只小鹿亂蹦,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事讓他過來。
而且,眼前這兩個男人,雖是和蔣大少一樣穿了軍裝,但是那種感覺和蔣大少是完全不同的。
蔣大少一看,就是那種很正派很陽光的兵。
這兩位軍官,一看派頭很大,高高在上的樣子,壓人的氣場,令人站在其面前都會感到顫抖。
在飲料機下接了杯水,端到林文才面前,發現林文才站著沒有坐,姚爺似是早已料到如此,嘴角微微勾著笑:“對不起,這麼晚,突然把你叫來,我們的人可能沒有和你說清楚,讓你有了誤會。我們是蔣中校的朋友,你儘可以把我們也當做朋友。”
朋友?
林文才分得清,姚爺這話是客氣話。
爺的朋友豈是可以亂交的。
而且爺的命令他收到了,爺叫坐,你最好坐。
沒有反抗的能力,林文才想到自己有個女兒需要自己,乖乖地坐了下來,接過姚爺親自倒的水,感恩不盡地說:“謝謝。”
提起眉,姚爺回自己的位子。
君爺轉回了身,修長的身子倚在視窗,一面望手腕的表,一面打量林文才。
在兩個爺眼裡,在東北菜館時,都對林文才有了一些初步的印象:知識分子,講道理,耿直。
性格好,為人好,然做事,可能很有自己的原則,不好說通。
不然,蔣大少委婉地探了好幾句口,林文才始終不透口風。
“林先生,我們讓你過來,是想問你件事。”姚爺即是開門見山地說。
“什麼事,請講。”林文才歇下茶杯,扶著眼鏡,正正經經地準備答話。
“據我們瞭解到的,你是知道了你的大侄女不是溫家的孩子這個事,想問你,你打算說給你大侄女知道嗎?”
兩隻手放在大腿上的林文才,一震,訝異的目光在眼前兩個爺身上轉。
他不會笨到以為姚爺是問他這個事,爺是用這話告訴他一個資訊,他大侄女親人的事,與眼前這兩個爺有關。
“請問你們是——”
“我們從北京來,是蔣中校的朋友或是說戰友。”姚爺點到為止。
“你們認為我該告訴她知道嗎?”林文才的不安,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林先生你自己認為呢?”姚爺狹長的眸子裡轉的光是意味深長的試探。
“我個人認為,這種事情,應該由她的父親自己告訴她。”林文才脊樑骨挺直成一條竹竿,說。
這個答案,令兩個爺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厲色。
要溫世軒告訴蔓蔓?
冷霜的嘴角提起,是一抹寒到極致。
當然,他們現下,並不希望由林文才來告訴蔓蔓。
“希望林先生你能繼續嚴守秘密。”姚爺的嗓音一絲絲透著涼。
林文才接到了資訊:他的答案並不能讓兩個爺滿意,然兩個爺卻也沒有叫他去告訴蔓蔓。
其中是些什麼去由,犯著愁,起身被爺遣出門時,望回兩個爺。
兩個爺卻都別過頭,像是一句話都不會與他多說。
站在溫世軒那邊的人,他們不會與其交好。
林文才不像蔣衍同志是中立,而是一顆心明顯偏向溫世軒,當然,這是由於他和溫世軒有感情在。
聽著人離開門嘭一聲,姚子業眸光不定:“你說,是時候告訴她了嗎?既然溫媛都知道了。接下來難保溫世同這些人都知道。”
“他們知道沒有用?我們都沒有認。在這點上,只要玉佩不現身,他們想知道蔓蔓是我們陸家的孩子,不可能。”
狹長的眼眯起,似乎摸到他一點想法了:“你是不想告訴她?”
“告訴她沒有用。告訴她解決不了問題。要徹底斬斷她和溫家的關係,靠她本人她辦不到。”道完這話的冷影,背對,是向窗戶外那片廣闊的夜空,“我要的是她的心,不是告訴她然後被她的心拒絕。要的是她的心,主動來向我們要求真相。”
所以,這張網是撒了出去了,罩著她,網著她,讓她逃,都別想逃出去!
狹長的眉略低,是低到了陰影裡:似乎可以想象得到她那種被左右拉扯的心情,心微微地為之疼。
……
守到夜晚十一二點,耐不住的溫家人,先是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