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說的如此明白了,老公豈有不理解的道理。蹲下身幫老婆把高跟鞋脫掉,換上一雙普通的拖鞋,將範慎原給媳婦弄的鞋子握在掌心裡,仔細研究:上好的皮料,不是真皮,卻是真皮更好的皮革,黑色的紋理十分漂亮,如魚鱗般,在光線下泛起美麗的光澤,小圓頭設計,五分高的坡跟,是白領麗人的風範,既貼合著裝者要求的場合,又很稱小媳婦的風格。
範慎原絕不是隨意讓人做的這雙鞋子,是別有用心。
陸家想給媳婦改姓,可能會遭受阻撓的事他略有所聞。
看來這範慎原是勢在必得。
媳婦這一參加溫家大會,價值體現出來,不,可能在溫家部分人心裡面已經傳開了口碑。溫家人會捨得將他媳婦放走嗎?
可蔓蔓不去參加,那就更不可能了。飯館都努力到這份上,這個事業舉足輕重,關係到多個人的生計和人生。比如已經計劃好京城生孩子養孩子的杜宇和初夏,好不容易在畫廊被燒之後重振精神,取得這樣的碩果。
杜宇買好了新房子,還說有時間要讓他去看看,是漂亮的四室兩廳,把杜宇給樂得,整天只想著孩子什麼時候出世,兩口子,已經在給孩子存起了未來幼兒園到大學甚至出國留學的學費。
一旦事業再次受到重創,這兩口子怎麼辦?
蔓蔓的肩頭上很重,擔負的是多個人的命運。但她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因為她知道,之前這些人給了她太多的幫助,她現在去回報這些人,不僅是應該,而且是一種人生價值的體現。
“阿衍?”看老公神情不定的,蔓蔓都急了起來。
蔣衍把鞋子擱地上,起來後,在她額頭上驀地一個輕吻,點了點她的額頭,俏皮的:“你做的事,我從來有反對過嗎?”
他寵她,真正寵她,就是放任她去做她喜歡的事,他在她背後守著就行了。所以他不像大舅子,有事沒事都反對她去做。
聽到老公這話,蔓蔓可高興了,仰頭,回給老公臉上一個輕吻:“我就知道我沒有嫁錯人。要是我哥那種臭脾氣,這個日子真是不知道怎麼過了。”
然溫家居然要舉行大會這麼大的事情,能逃得過君爺的眼皮底下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
早在溫家人來京城選擇會議地址的時候,劉秘書已經把訊息遞到了君爺辦公桌上。
只是,君爺沒想到,溫家人真敢做,竟然真是打算把他妹妹邀請去參加了。他倒想看看,這些人邀請他妹妹是想做什麼。
一想到某人送給他妹妹的衣服鞋子,冷眸一閃。
……
溫家大會定在了某某大酒店裡舉行。會議是在上午和下午各進行一場,晚上有自由餐宴。
白天的討論會,一般溫家人是沒法參加的,只有範慎原說的,有資格的溫家商人才能獲准進入。
蔓蔓是在早上八點鐘出門,範慎原會開車來載她和溫世軒走。她輕輕地推開門,望了下對面屋子,門關的緊緊的,她出了門,把屋門小心鎖上,這一過程中,仍時而往回望了望。最終,她下樓梯時,還不忘向上望了幾眼。始終,她哥都沒有出現。
是她哥不知情,還是不打算有動作了?
後一想,她哥要上班,有這個心思管她的閒事嗎?
蔓蔓心裡輕鬆了,走到大院門口,剛好遇到範慎原的車開過來。
拉開車門後,發現自己養父已經是坐在車後座了,一身整齊的裝扮。
溫世軒對領帶很不適應,一路都是拿手扯著領帶,發了不少的咕噥:好像企鵝一樣。
這惹得範慎原一路在笑:“乾爸,漂亮是需要代價的。”
“是,做什麼事都是需要付出的。”溫世軒對這點並無含糊地贊同下來。
蔓蔓上了車。
其實早在她走出大院門口,範慎原已經從車窗裡望出去,墨黑的瞳仁裡閃現出她的倩影,是穿上了他給她挑的鞋子和衣服,都很合身,很漂亮,他滿意地點頭,不動聲色地笑開。
相比之下,站在自己家窗前,看著妹妹穿了一身別人送的衣服鞋子走出樓房,一張冰顏同樣不動聲色起來,指尖撐到眉梢,眺望出去,能望到一輛大眾車的影子。
範慎原,溫世軒,一樣的衣裝整齊,不凡。
“陸君,你和阿衍都不陪囡囡去嗎?”陸夫人走到了兒子身後,問。
女兒出門有和她說,說是今天要去參加商宴,是有人陪著去的,其它並無多說。可她眼皮子直跳,總覺得這事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