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百花公主,果然是吸引眼球,難怪那麼多男子在那裡議論。只是不知和流雲、柳晗月相比,又如何?薛倪不自主地將三個人放在一起比較。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般想法,或許只是無聊了吧。
“說起這個駙馬,也是奇怪。”店小二摸摸頭,臉上帶著複雜的神情,“據說,這個人是被公主救回來的,本來不是西夏人。有傳言說是吐蕃人,說是公主從吐蕃救回來的,但是又有人說是宋人。反正也沒有個定論。說是救回來的時候,傷得好重,似乎是被什麼武功高強的人打傷的,據說骨頭都打斷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糾葛。後來公主命人救活他,昏迷了七天七夜。”
薛倪不禁心中暗自揣測,武功到什麼樣程度的人,可以把一個打得這般慘痛,昏迷七天七夜,用西夏最好的醫生來醫治。
“這不,公主用情至深,天天守著那個駙馬。原本驃騎大將軍提出要娶公主為妻,結果誰知道,如今這個駙馬居然打敗了大將軍。大將軍主動請大王為他們兩個人賜婚。你說奇怪不奇怪,傳言說這個駙馬跟公主年齡差不多,只有十七八歲,他居然能打過驃騎大將軍?你說神不神?”小二搖了搖頭,似乎在表示自己不敢相信這件事。
“你一個小二,沒什麼見識,你知道什麼叫英雄出少年嗎?”旁邊一桌的人聽到小二這麼解釋,反倒是湊過來對他說到。
“這位朋友,你也別聽他瞎說。”那人轉過來對著薛倪,“咱們這新駙馬,可是少年英雄啊。要不大王怎麼放心把公主嫁給他。據說他只花了不到二十天,就把沙洲的叛亂平息了。來回路程上花的時間,比打仗還多好幾倍。咱們西夏能有這樣的駙馬,倒也是難得的福分啊。”那個男子大喝一口酒,大笑。
“是福是禍,誰說的清楚呢?當初他為何被人打成那樣?傷成那樣都沒死,也真算是他的福氣。要是那個仇家找上門來,豈不是慘了?”另一個人不以為然,反駁道。
“嗯,說起來也真是奇怪,似乎是傷到了頭腦,這駙馬,記不得自己過去的事情了。可是傳言又說,不是過去的事情都記不得,似乎只是缺失了某一段記憶。”
“唉,要我說啊,你們在這裡說來說去的,隔得興慶那麼遠,誰知道是真是假?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還是吃好自己的飯,做好自己的事,一輩子也就那樣了。那些公主駙馬什麼的,我們這些人,恐怕是見也見不到一面的。”一個老人,在眾人中淡定從容地吃著飯,自顧自的大聲說道。臉上寫滿了對這些年輕人的勸慰和一絲絲蔑視。
“你這老頭兒,真沒意思。”其他人卻是抱怨道,然後繼續討論著。
“呵呵,老朽也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這些年輕人吶!”老人悠然自得地喝著酒,似乎在感嘆歲月不饒人,自己年歲已高,經歷過太多事情,反倒以一種雲淡風輕的眼光和心態來面對這一切了。
薛倪注視著這個老者,他的身上,能感受到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他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直覺,但是這種感覺那樣強烈,強烈到他無力反抗,不得不相信。他拿著酒杯,卻不飲下,注視著這個衣著普通的老人。白髮蒼蒼,雙目卻是遒勁有力,似乎目空一切,看透世間的恩怨情仇。一襲紫衣,顯得格外出塵,超然世外的仙風道骨,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肅然起敬。
“年輕人,心中想什麼,要是想做,就去做吧。趁著還年輕,不然像老朽這般一把老骨頭了,或許後悔了,也來不及了。”紫衣老者微笑著說道,雖然沒有對著誰說,薛倪卻明明感受到了,那個老人,是在對自己說。薛倪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相隔著三張桌子,他居然可以不動聲色地覺察到自己在想什麼,這樣的人,又是何其可怕?
不過老人說得也很對。只是薛倪微微有點擔心,自己居然這般容易就被看穿了?還是說這個老者,非常不簡單?看了看老人的打扮,紫衣衫雖然不算十分名貴,卻也看的出這身衣服來自於大宋。這個人,應該是從宋來,只是不知為何到這西夏。
“多謝關心,只是不知道老了之後,還會有怎樣的想法呢?”薛倪也隔著桌子,反問道。
“呵呵,年輕人啊,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也知道什麼事情想做,什麼事情又做不了,什麼叫力不從心了。”紫衣老者雙眸中閃現出無盡的悲傷和無奈,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傷感之情,“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樂觀,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一杯下肚,老人似乎渾然不覺。只是微紅的臉頰,表明了他的醉意。
“前輩似乎很有體會。”薛倪舉杯,敬老者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