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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部分

的吆喝,明塔斯便抽出他的配劍,在他身後的街壘同時響起一大片兵刃出鞘的聲音。霧氣中的泰坦戰士失去了面目,他們在穹蒼之底留下的只是淡漠虛幻的身影。他們緊盯著橋面,敵人佔據的南岸橋頭似乎消失了,那裡積聚著一片白黃相間的霧氣,霧氣晃了兩晃,然後便被一面軍旗由中間撕成兩半。

明塔斯聽到了敵人的吶喊、也看到了敵人的影子,他朝橋邊走了幾步,然後揮起長劍直指衝上橋面的法蘭侵略者。

泰坦戰士守護的街壘突然竄起兩股煙火,炮口發散的衝擊力立即吹散了籠罩街壘的舞靄,於是,從橋頭堡一直鋪向城市縱深的無數近衛軍官兵就高高舉起了槍劍弓刀。

橋頭防線就像是一具永不休止的絞肉機,機器齒輪的轉速十分緩慢,新鮮的血肉只能從一個四五米見方的豁口不停地進出,進去的是鮮活的人體,出去的就是面目全非的屍骸遺骨。

圍繞這個四五米見方的開口,守衛街壘的近衛軍士兵和衝上橋頭的法蘭戰士展開了反覆爭奪,雙方就像趕集一樣,爭先恐後地填補戰線上的每一個缺口,眼睜睜地瞪著血肉橫飛的鋒線。多數時候,橋頭鋒線容不下太多的人,幸虧橋面上的石欄已被炮火砸得稀爛,落水的戰士就在多瑙河上繼續爭奪。

爭奪什麼?勝利、生存、榮譽、泥土、財富,人們的說法不盡相同,拿泰坦近衛軍來說,這些從天南海北集合到四五米寬的橋頭防線上,他們用胸膛和熱血去拼搏,當敵人的刀槍橫在眼前的時候、當敵人的箭幕疾射而來的時候,相信多數戰士的頭腦都將一片空白,他們根本不會想到身外的事物,他們的精神和體魄只是為了換取一刻的活著。

活著!無論什麼時候,活著都是一件困難的事。窮苦的人為了生計而奔波,彷彿活著就是為了領略世間一切的不公;大富大貴的人為了享樂而揮霍,彷彿活著就是為了領略世間的一切物質成果。

戰爭!在戰爭中活著自然是最艱難的。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存活於世可以不需要信仰、不需要精神,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的人不在少數)但在戰爭歲月裡,活著的意義並不是倖存。

也不是芶且偷生:

當身前地戰友被敵人的利劍劈開額頭,你敢不敢怒吼著填補他的位置?當一塊巨石從城市上空呼嘯而過,不偏不倚地砸入腳邊地石板路。

你敢不敢避開石頭繼續前衝?當你發現身邊的戰友都倒在了血泊中,你還敢不敢追隨面相青澀地補充兵艱守橋頭?

剛剛不是說過嗎?戰場上的喊殺聲如雷貫耳。硝煙和血霧遮天避日,這種時候你不會有多少閒暇時間想到什麼主義和精神,一切都循著生存的本能,或是進攻、或是抵抗、或是退縮。

當勇氣和存活的意義提升到一定高度,忘我的奮戰和英雄式地犧牲就像行雲流水一般自如;當恐懼揭開心靈中的那塊代表膽怯的角落。隨著敵人的壓迫,腳步也就慢了、刀劍也就越來越沉重了,意識和身體開始向後退卻,敵人就向目標挺進了一步。

雖然,僅僅只是一步,可把這一步放到整個維耶羅那戰場上,放到多瑙河沿岸的陣地上,敵人前進了一步就意味著近衛軍的抵抗消失了一秒鐘,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時候,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光明神的刻意安排。也許是一些聰明人有意為之,當個人的恐懼轉變為群體的力不從心時,一位軍官就站出來了。

這名近衛軍軍官高舉著軍旗衝上街壘邊緣地橋頭堡。他渾身浴血、披頭散髮,十足十一個精神病患者。他將軍旗高高舉起,又站到整個戰場上最為顯眼的位置。近衛軍戰士不是想不到戰爭與活著的內涵嗎?他就大聲提醒這些已被無休止地殺戮折磨得身心俱疲計程車兵們:

“祖國萬歲!向前一步就是永怛!退卻一步就是賣國!近衛軍前進……近衛軍前進!橋頭陣地就是你們的墓冢,墓冢後面就是你們的故土!前進啊……前進啊……為了祖國母親。為了母親祖國!”

戰士們不是瞎子,不是聾子,他們自然會看到一切、聽到一切。想想那個場景吧!一名傷痕累累地軍官揮舞著破碎不堪的戰旗,站在戰友們用屍體堆築的橋頭堡上,用低沉卻無比高昂的嗓音召喚著無數在死亡邊緣遊蕩的戰場生物。

這個時候你會不會發瘋?這個時候你還懂不懂什麼叫做恐怖?

遍灑鮮血的橋頭就是舞臺,投槍箭雨的破空聲就是伴奏,“殺呀!衝呀!”這類的呼聲就是劇本,雙眼無神地望著某處就是生命悲歌在演繹過程中的一個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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