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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部分

你言明,現在我決定了……”風蘿抬頭看了我一眼,迅速地把目光轉開了,忽然高聲問:“這裡離坡頂有多遠?”

我微微目測了一下。說:“兩三百米吧。”

“我們……賽跑吧!”風蘿慢慢地拖長了聲音,突然間把“賽跑”二字吐出齒間,趁我沒反應過來已經竄了出去。我先是一陣沒好氣,心想“這丫頭片子居然跟我玩這種小男女的勾當”,可見她跑得飛快,不由起了好勝之心,這才甩開步子追了上去。可她領先了近半分鐘,我雖然追得起勁,卻也最終沒能追得上,反而因跑得猛了,跑到坡頂上時心慌氣喘,俯下身子直咳嗽,說:“不該喝酒,真不該喝酒,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了。你要對我說什麼?”

“我想不必說了。雖然還看不明白,但我已經預感到了一件事。”

風蘿揚了揚下巴。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十米之外的通勤車站上正立著一個人。那人倚著車站的柱子,似乎百無聊賴地望著空中,腳尖在地上不斷地畫圈。我看到她地身影時,心臟便開始不自主地狂跳,到得確認她便是陳琪時,身子忽然間整個僵硬住了,完全動也不能動,話也說不出來。

“這世上總有那麼多巧合。”風蘿喃喃地說:“許多事,哪怕是最精明的人刻意安排都會出錯,可卻有一些事出現得那樣巧,完全沒有人預先準備,預先安排,可就是那樣湊巧地發生了。大概是老天在安排這一切吧。”

她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說:“今天總算有一件事沒搞砸,便是料準了你的反應。你們一定會有很多話說,我就不打擾啦。”

風蘿對我說這些時,我幾乎已經充耳不聞了。實在想不到在此時此地突然與陳琪相見。雖然之前便下定決心一定要向她解釋清楚。予以力所能及的誠意和補償,可相見卻來得太突然。使得頂著三槓四星的我變得束手無策了起來。我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風蘿慢慢地向前走去。腦子裡雖然全想的是陳琪地事,但卻忽然產生了一種感覺:

她的背影似乎有些寂寞呢。

風蘿經過通勤車站時,忽然停下腳步向陳琪說了幾句話。陳琪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沒有說什麼。風蘿很快告辭了,慢慢地沿著路走了下去。我和陳琪地目光都盯在她的背影上,一直到她消失不見,陳琪才轉過頭來。她迅速地發現了我地存在。轉頭向我,很困惑地看了一會,慢慢地抬起了手,給我敬了個不太像樣地軍禮,猶豫不定地問:“黃而?”

我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肩膀上,那裡是一顆兩槓一星的少校軍銜,她與戴江南一樣。在這飛速變化的數年中繞了一圈仍然回到了起點,但許多事已不可能在這個新的起點從頭再來。她對我是何感想,我是否又有信心彌補過去的一切?心中正百感交際,忽然陳琪把剛才那懶懶散散地姿態丟到了一邊,站得筆直地又敬了個標準軍禮,口裡卻說:“奧維馬斯大人……”

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地話。劈頭蓋臉地問:“你幹什麼深更半夜的戴著墨鏡跑到路邊,還見著人就瞎喊!”

“真是你啊。”陳琪緊繃的身體立即鬆懈了下來,又靠回了車站的柱子。我立即厲聲喝道:“幹什麼,這種態度?對奧維馬斯就必恭必敬,知道是我就露出這種鳥樣?!”

陳琪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神秘兮兮的笑容,說:“雖然同樣戴著一級上將地軍銜。可對我來說,其中一人只不過是個豬肉王子呀。”

“竟敢還這麼說我,妖女!”我脫口而出,心裡卻生後悔之意。她會生氣嗎?難得這樣的突然邂逅,難道要以爭吵收場麼?

品味著她適才那句話,心中忽然酸甜苦辣百味集全,黯然說:“你還記得當年的那些事,我卻當真無顏面對。”

“當年你曾經說過。你我都是一樣的人。”她抬頭看天,似乎在說給自己一個人聽:“希望獨自堅強地活下去,缺總缺了一部分;彼此傷害,卻又不自禁地相愛;有眼無珠的我,遭到了失敗落魄地下場,那可沒什麼好說的。但不知道你對自己是怎麼看的。”

“我是個失敗者。”我語無倫次了起來,重複了好幾遍才說清楚自己的意思:“我得到的並不是自己最想要的,失去地卻總是自己最不願意失去的。譬如你。”

陳琪的肩膀微微顫動了起來,似乎為我這句話深受震動。她忽然取下了墨鏡,轉臉望向我。我看到的是一雙金色的眼瞳,看來我在東京之夜裡看到的不是幻覺——原來的那雙盪漾著水色的、蘊含了千言萬語地黑亮眸子呢?

“我說自己有眼無珠,不是沒道理的吧?”陳琪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