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雨中痛苦地揮舞雙手,抬頭看著高大的路燈,那些雨絲變成明亮的利劍,將我的眼睛刺穿……
瓢潑大雨。閃電劈開了路燈的和諧,雷聲擊碎了江水的咆哮,大盆大盆的雨傾倒在濱江路上,迅速形成一條白花花的河流。我躺在這條河流裡,不久開始了猛烈的咳嗽,接著獨特的胃痛突然來襲,變本加厲地折磨我。我剛想大聲喊痛,雨水就灌滿了我的嘴巴。接下來我舉步維艱,病魔的折騰就像鉤針般一層一層地剔除掉我的細胞。我的胃液從馬蜂窩中流出來,我的小腸上好像懸了一塊秤砣——這秤砣將腸子拉出了我的肛門……
我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將我帶回了小屋。模糊之中似乎又是趙一平,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彷彿大二那年我在寢室白熾燈下痛作一團時,他那種糅合著同情與驚恐的表情。總之,我在全身泡得慘白之後,在雷聲轟鳴之中,爬回了家。之後我堅持著洗了個澡,什麼都沒穿就回到臥室。雖然楊帆殘留的芬芳令我胃痛好轉,但是不久,我又感到全身發冷。
開啟衣櫃尋找棉絮,我將手往那個熟悉的地方探了探,立馬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高聲尖叫——我最最最最親愛的楊帆竟然躲在裡面!只聽她小心翼翼地問:“是,是小峰嗎?”我說:“唉!”
“有沒有蠟燭?”
我忙跑到客廳去尋找。等燭光再度搖曳而起時,楊帆又是一陣尖叫——因為她看到,我那被水泡得像死豬肉一般的裸體。
一盞枯燈,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楊帆找出了所有的厚衣服給我焐著,但我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到最後她乾脆鑽進被窩,百般愛憐地將我抱緊,再在一旁用小嘴朝我臉上呵熱氣。我這才感覺好了些,靜下心神聽楊帆向我一一傾訴:
“下午的時候有隻大貓在門外叫,‘活著’聽了後就不斷地拍打房門,看樣子很想出去。我猜它可能是小貓的爸爸,就想開啟門放它進來,讓它們父女見見面。誰知門縫一開那隻貓就不見了,我伸頭一看,原來是王大娘在門口放了一條泥鰍。哎呀,結果屋裡的‘活著’經不住誘惑擠了出去。等我緊跟出去抓它的時候,就撞到了王大娘。
“當時我都懵了,她問我是誰時,我只能騙她說我是你女朋友。但王大娘看到我穿著你的褲子,就問我:‘你就是小李的那個表弟?’我只有回答說‘是的’,說我們倆扮著玩呢。她倒沒懷疑什麼,還笑著說:‘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喜歡變著法子偷腥!’但我還是有些害怕,晚上又停電了,就躲在衣櫃中等你回來。結果等著等著,倒把瞌睡等來了,連你回來了也沒聽到。小峰,對不起,小峰,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們在被窩裡略一合計,馬上就意識到了王大娘的可怕。她肯定已經懷疑上了楊帆,但還不確定,所以晚上才像那樣試探我——她現在當然已經知道結果了。
警察也許馬上就會到來。
第24節:醫院 朋友妻不客氣(1)
第五章 醫院 朋友妻不客氣
據說每個人死的時候,身體的重量都會減少二十一克,這是靈魂的重量。我看著緊閉的窗戶,不知道昨晚與我講話的,是迴光返照的老人,還是飄移在病房上方的,他那來不及飄出窗戶的二十一克重的靈魂。
楊帆在被窩裡焐了半個多小時,我的寒冷已經漸次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性慾高漲。小天使偎過來的身體就像一條光滑的泥鰍,我伸出雙手將她扳平,緊緊地握住了那對誘人的Ru房。而楊帆將她的裸體十分配合地攤在我面前,臉上竟沒有半分的抗拒與羞澀,但我卻害怕了——我意識到這麼一對完美的Ru房,不應該在我的手中與世界永別,更不能被無情的子彈所洞穿。我狠狠地壓抑著自己的情慾,告訴她我們不能夠躺在這兒接受命運的宣判。
楊帆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鬍子茬,問:“那我們還能怎麼辦?”我說我也不知道。楊帆嘆了一口氣,又說:“小峰你別動,讓我用手記憶一下你的臉,被槍斃了我下輩子還要和你在一起!”我的確想不出辦法,便只能躺著一動不動,任憑楊帆溫潤的小手,一寸一寸地遊走在我的臉頰上。接著只覺一滴眼淚滴在了臉上,我睜開眼,看到即將與我永別的楊帆,她的眼眶裡彷彿鑲著兩顆璀璨的水晶。我從那兩顆水晶中,聯想到了我人生旅途上的所有朋友,將他們一個又一個權衡了一下,最後終於從雜亂的恐懼中甦醒過來,爬起床給蔡小田打電話。
我在這邊小心翼翼地解釋了幾分鐘,蔡小田詢問了兩個關鍵細節,在得知楊帆道義上的“無辜”後,他爽快地答應了。蔡小田告訴我深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