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與您一起送回去?”十三爺走後,陳氏帶著李秀很快將那些珍貴的器皿清洗擦拭乾淨,小心地放在一起。
“哦,夫人,讓我看看。”常全將那些器皿挨個檢查一番,放下了最後一隻茶碗,對寶柱和陳氏笑道:“沒有御用違禁之物,你們留著吧。我也不多做打擾,這就走了,不知道主子什麼時候要用到我的。”
說罷,他拱了拱手,沒有理會寶柱等人的熱情挽留,看了門前留下的一匹棕色駿馬,很快走過衚衕盡頭,不見了。
“爺……”陳氏站在門口,久久才回神,嘆道:“剛剛真是十三阿哥?他來我們家了?而且,還停留了大半個時辰?”陳氏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問寶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寶柱卻沒有回答,只是坐在椅子上,望著桌子上的常全留下的器皿怔怔不語。桌子是樟木的,他記得這是當初分家之時,那時候南喬的病情小有起色,他心中高興,親自動手做出來的。從挑選木材,到加工成型,再到拋光上漆,全是他一手而成,本分沒有假於他人。
只是,這桌子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再次上漆了?原有的紅漆早已剝落乾淨,露出樟木原有的縱裂花紋來。而桌子上那些精美華麗的瓷器……
他認不出那是什麼瓷器,只覺得它們是那樣的高貴美麗,有些晃眼。將它們放在這舊陋難堪的桌子上,一定委屈了它們吧……
054 機緣(八)
“額娘,就是十三阿哥沒錯,我認得他的。”住在隆福寺附近的少年們,有幾個不曾偷偷等在十三阿哥府前,用萬分崇拜的目光等待十三阿哥出府?
“額娘……”南英滿面笑容地將陳氏攙到一把椅子上坐下,道:“額娘,您兒子要去國子監讀書了!”
“國子監!”陳氏聞言騰了一下又站了起來,緊緊用力抓住南英的胳膊急急問道:“真是國子監?”
“哎喲!”南英吃痛,誇張地叫了一聲,埋怨道:“額娘,您抓痛兒子了!”
“伯母,英子是要去國子監了,話是十三爺親口說出的,明天您就能見到推薦信!錯不了!”李言微笑道。今日的收穫真算是不小了,南喬的起點更上一層,自己也成功地在十三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他雖然沒有明言說提攜自己,但他絕不會等太久!
對於這一點,他十分自信。
在這之前,他可是做過大量準備工作。明年二月,十三一定會隨同康熙巡視河工,這一點不用懷疑,在十三沒有被康熙雪藏之前,康熙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將十三帶著的,從無例外。陪同巡河,那河工上的只是他就不能不學——康熙可不要廢物兒子。
河工,絕離不開運算。修河堤、建閘壩,分洪、固灘、改航……每一處都需要大量精確的計算。李言做過調查,他如今所掌握的數學知識,絕對是遠超此時的!因而,他一點也不擔心十三會忘記他……
“太好了!菩薩保佑!”陳氏激動的團團轉,似乎做什麼都不足以表達她此時的心情。感謝上蒼!他們一家終於苦盡甘來!自打南喬病好了,家中就一日好過一日。先是她的布熊得了大量的銀錢,現在還在因為布熊,他們家來了貴人!
“喬喬,您真是額孃的福星!”神靈菩薩過於遙遠,她從沒有見過,激動的陳氏將微笑的南喬抱了個死緊,最後將滿腔的感激之情全部算在了南喬身上——若是沒有南喬七年所受的病痛之苦,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後福”,成了福星!
“額娘,您說什麼呀?”南喬將自己的腦袋從陳氏懷裡掙扎出來,裝作不知所以地說道。寶柱的感嘆,陳氏的激動,南英的興奮……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
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吧。
就在這一家人從巨大的驚喜之中清醒過來,開始熱熱鬧鬧地慶祝之時,十三也微笑地將未來福晉護送回家。他當然沒好意思進去叨擾,但不知為何,也不想回府,於是騎馬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就朝著四貝勒府上去了。
四哥的府上,十三自然是常來常往的,就像在自己府上一樣。聽說四四剛好在用飯,於是也不讓人通報,自己一路溜達著就過去了。
見到十三,四四毫不驚訝,甚至手中的碗箸都不曾放下,只是頭微微一偏,自然就有奴婢們添上座位,加副碗箸。十三也不客氣,嘻嘻笑著叫了一聲“四哥”後,就開動起來。正是飯點呢,他也餓了……
“說說吧,有事兒?”用完了飯,兩人默契地走到院中一個四角涼亭之中坐定,僕人們上了茶後,也退去了。這個四角涼亭,根基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