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邵素素的身份得以讓她順利見到了清修的屈老爺子。
已經年過六旬的老爺子精神頭很好,紅光滿面的,眼睛也清亮,看起來似乎過的很愜意自得。
屈老爺子沒有剃度,穿著方面也是平常的便服,住的地方是個單獨的院子。有花有池有廊。比國公府不足,但在臥佛寺算是最高待遇了。
雙方在廊下圍欄見禮,都表現出極大的客氣。
屈老爺子微笑打量一身簡潔裝扮的邵素素,開門見山直問:“不知邵姑娘何事求見?”
“老爺子如此爽快,我也就直說了。”
大家都忙,又不熟,直白開場省時省力。
“是這樣的……”邵素素沒有提自己為難刑元紹的事。而是藉口她無意中發現靖安侯夫人竟然派人專門對付八杆子打不著的虎關崗悍匪。
原本這事不好請教老國公大人。不過靖安侯到底是寧國公當年聯姻的親家,多少了解點底細。
屈老爺子聽到一半,臉色微變,不過他鎮定的笑說:“靖安侯新夫人所作所為,老夫又從何得知呢?邵姑娘若有疑,不妨請教撫遠將府?”
邵素素盯著老爺子:“向撫遠將軍詢問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哦?莫非邵姑娘想治罪靖安侯?這是要蒐集證據?”屈老爺子狀似驚訝。
邵素素嘴角一勾,笑道:“侯夫人是與山匪做對,並不是通匪,何來治罪之說。”
“那姑娘大費周章求見老夫,打聽侯夫人底細,豈不是荒唐?”屈老爺子平聲靜氣的反問。
邵素素被他逼的沒辦法,只好正色:“明人不說暗話。屈老爺子,寧國公府與靖安侯是親家……”
“多年前是。”屈老爺子臉色難看,不客氣打斷她的話:“邵姑娘請回吧。老夫在此兩耳不聞閒事,什麼都不知道。”
“等等,老爺子,令孫屈太守……”邵素素迅速找到話題。
屈老爺子卻把臉一拉:“越扯越沒邊。此事與我長孫有何關係?”
“不是,老爺子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請回。”屈老爺子手一揮,喝令:“來人,送客。”
“是。”他身邊還有兩個機靈的跟班照顧起居。
邵素素輕嘆。
她承認求見屈老太子是有點冒失。不過她不後悔。
屈家,也就是寧國公一定知道侯府繼夫人為難刑元紹的真正原因。
早在慶陽城,邵素素就直覺屈太守對嘯山寨的態度很模糊。一點沒有想剿匪的意思。甚至動了招安的意思。還派心腹十姑帶信入寨。
邵素素有好幾次查探嘯山寨,讓屈太守知道了,很不高興,還公然威脅她不要在慶陽地盤搞事。
寧國公長嫡孫屈太守對嘯山寨山匪莫名好感,而靖安侯夫人卻非得置刑元紹死地……這三者之間,一定有某種關聯。
所以,邵素素來試問屈老爺子,無功而返。
回到住所,穎姑已經打包收拾好出京事宜。見她悶悶不樂,便好言安慰:“屈林兩家自從嫡小姐自盡之後,便絕了來往。大人為著侯夫人的事去找屈家人,碰壁也是人之常情。”
邵素素卻搖頭:“不,其實是有收穫的。”
“哦?”
邵素素盯著前方,慢慢開口:“屈老爺子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國公爺。淡定自若。可是,我捕捉到他的神情不對。”
“什麼時候?”
“當我說起靖安侯繼夫人派人秘密出京趕赴虎關崗對付刑元紹時,老爺子神色有恨意一閃而過。”
穎姑咬著指頭,茫然:“不懂。”
邵素素沒有解釋,反而若有所思:“同一個山匪。一家護,一家恨……嗯?我有個大膽的猜想冒出來,不過我得去證實一下。”
“什麼猜想?去哪證實?”
邵素素眼底浮現一絲狡猾笑意:“衙門。”
“啊?”穎姑又震驚了。
邵素素再次利用身份檢視京府衙門多年前的卷宗。京府衙門的人以為她在幫某人翻案呢,十分緊張忐忑。
邵素素搬了一堆卷宗,快速翻閱。迷惑衙門官差。
目光卻停在二十年前,靖安侯報官的卷宗上。
二十年前,靖安侯迎娶新夫人。也是同一年前幾月,靖安侯將原配屈夫人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嫡長子派人送往鄉間別墅。中途出意外,所有人都死光了,錢財也被洗劫一空。
至於那個不滿週歲的嫡長子,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