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蔡換兒才走到玉春橋端,就有夥計熱絡迎上來招呼:“客官,我們回春坊今天特價優惠,酒菜一律八文,管飽。”
“八文?”蔡換兒不能免俗,脫口驚呼。
八文還管飽?八文也就吃過不太豐盛的早餐而已。
“你沒聽錯。八文,八文管飽。還有肉有湯。絕對的划算。客官,裡面請。”夥計笑容很標準。
幸虧蔡換兒早有防備,連連擺手:“不用了。我身上八文錢都沒有。”
夥計一聽,臉色一變,打量她幾眼。
瘦小扁平,穿著打扮也很普通。雖是個女兒身,但頭是釵環之類都沒有。八成是個窮鬼。但是口音是外地的。也許還有同伴呢?
於是夥計不放棄,繼續笑說:“我們這還是四文的特價菜,有肉有湯。”
“四文?”蔡換兒下巴一掉。
“沒錯。四文。一樣管飽。客官,請。”夥計一門心思想把她拐進回春坊去。
蔡換兒翻翻衣兜:“四文,也沒有。”
夥計眼神一呆,嘴角抽抽:四文都沒有,那你還逛什麼京城?
“客官真會說笑話。”夥計到底是訓練有素。饒是這樣,也沒有當場翻臉。
蔡換兒真誠道:“我真沒說笑話。快餓死了,能不能賒我一頓吃的。四文的那餐就好。”
“滾!”夥計再也忍不住了,突然變臉趕她走。
蔡換兒垮下臉:“這位小哥,你學變臉的呀?賒四文而已,不用這麼兇吧?”
“滾不滾?不滾,休怪我不客氣了。”夥計瞪眼。
蔡換兒步步後退,嘴裡還說:“我走就是啦。你這樣狗眼看人低,是拉不到高質量客人的。”
夥計扭頭叫打手過來。
看到高大的打手,蔡換兒一溜煙跑了。
回到河邊公寓。
小喜和小苗竟然還沒回來。當然刑元紹也不在。
蔡換兒換洗一新,累了這大半天,躺床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蔡換兒迷迷糊糊的聽到:“醒醒,換兒,醒醒。”
蔡換兒睡眼迷濛睜開一條縫,迷糊中印出刑元紹的臉。
“什麼事呀?”
刑元紹坐到她身邊:“小喜和小苗呢?”
“他們還沒回來嗎?”
“沒有。”
蔡換兒有氣無力起身,揉揉眼睛。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申時。”
蔡換兒漫不經心:“哦。”忽然驚叫:“申時?”
扭頭看窗外,已經黑濛濛一片。
入冬後,白晝變短,黑夜來的很快。
“他們不在家?”
“不在。我看過了。”刑元紹奇了:“你們不在一處?”
“在的。不過,我當時吧……”蔡換兒跳下床,先撲到桌邊倒茶喝,一抹嘴:“我們一起逛京城,然後到午時在酒樓吃午飯,後來……”
後來就她一個去河邊散心,遇到林卓群一幫貴公子在戲弄老百姓,於是她抬腳踢林卓群下水。當然,她很清楚形勢,撒腿就跑了。這一跑就迷路。遇到丐幫集會。會後,還來了兩個武林高手等等。
越聽,刑元紹臉色越難看。
“你說那女的姓程?”
蔡換兒搖頭:“我不認識,也沒聽到她們自報家門。不過是一個叫化子說的。說什麼程女俠。”
“是他們。”
“誰呀?大當家的,你認識?”
刑元紹緩緩點頭:“這一對是江湖上有名的俠侶。長年行走江湖。行事亦正亦邪。”
“亦正亦邪?是不是說他們並非行俠仗義。也偶爾乾點壞事?”反正蔡換兒就是這麼理解的。
刑元紹淡然笑:“壞事倒也說不上。不過是花錢消災罷了。”
“花錢?是說誰出錢多,他們就為誰幹活?”
“嗯。可以這麼說。”
蔡換兒扭臉:“這叫亦正亦邪?這不就是看錢辦事嗎?還俠侶?是錢奴吧?”
“換兒,不許瞎說。”刑元紹嚴肅制止她:“這兩位,還是比較講義氣,也比較仗義的。”
“好吧。我暫且不評價他們的行為。那男的叫什麼?”
“男的姓胡。”刑元紹喃喃:“我沒想到他們竟然在京城。”
蔡換兒記住了:“胡大俠和程女俠。不過,他們怎麼會跟丐幫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