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上房。
林夫人躺在床上,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就那麼不順心呢。這二十年,她順風順水,要什麼有什麼。丈夫也被管的死死的。家裡幾個小妾,好像擺設似的,一丁點也不用操心。
她之所以不把先頭納進來的的小妾趕盡殺絕,不過是為賢良名聲而已。反正小妾也沒生兒子。只有兩個生了女兒,但也一點存在感沒有。
可自打知曉當年嫡長子沒死後,林夫人就感覺得自己好運到頭了,黴運要開始了。
暗中加害不成,還損失了江家三口。
還以為刑元紹就算知道身世,也沒臉上京認親。因為山匪身份太敏感了。
沒成想,他還真的上京來了。
不但平安進京,還躲的極好。差不多把京城翻過來都沒找著他們一行人。最近林夫人才知是躲在邵素素家了。
這也難怪。
躲就躲唄,總有一天會找到。可又是一個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膽大包天要進宮驗證。
其他障礙都掃清了。只有宮裡乳孃,林夫人的手沒辦法伸那麼長。也不知道其中一個乳孃還在人世。
派人攔截,還是被救走,順利進宮了。
好吧,走到這一步,只要靖安侯咬死不認,刑元紹最後也落個沒趣。
更令林夫人沒想到的是靖安侯還當眾認下這個幾十年沒見過的兒子。認下也就罷了,只要眼不見為淨。
偏偏,刑元紹還要住進靖安侯來。
林夫人沒病都氣出病來了。
這可怎麼辦?
林夫人嘆氣。
丫頭報:“二少爺來了。”
林賦群帶著許多委屈,快步進來,撲到榻邊:“娘。”
“怎麼啦?”
“那個野種和那個死丫頭欺負我。”
林夫人眼眸一閃,遲疑:“不能吧?他敢?”
“真的敢。他還打我。你看,我這臉,這傷,就是他打的。”
臉上還有刮擦痕跡,林賦群倒是,還沾了灰塵。
林夫人示意丫頭扶自己起來,摸著林賦群的臉,心疼:“我的兒,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死丫頭,就是上次推我下河的丫頭……”林賦群把經過略說了一遍。
林夫人氣道:“反了她。來人……”
“娘,趕她走是便宜了她。”林賦群搶先道:“只要打她一百大棍才消我心頭恨。”
“放心,娘一定為你作主。”
“我就知道娘最疼我啦。”
按理說,打下人,總得給個藉口吧?莫名其妙就打一頓,那是神經病吧?
刑元紹暫時動不了,難道還不能收拾他身邊的醜丫頭?
林夫人馬上喚了丫頭,傳她的話,把蔡換兒捆起來,交由粗壯婆子動刑。理由就是惹惱二少爺了。
當婆子趕到刑元紹的院子要捆蔡換兒時,吃了閉門羹。
據說,這兩人上街去了。
“上街?”林夫人一聽,氣了:“成何體統。”
馬上就梳洗起來,去跟靖安侯告狀。
誰知,靖安侯淡定:“我准許的。”
“侯爺,這孤男寡女的上街,身邊沒人跟著,像什麼樣子?”
靖安侯表情不自然:“跟什麼跟,他去祭母。這是常情,我也不能攔著啊。”
“祭母?”林夫人身子晃了晃:“他,他想幹什麼?”
靖安侯乾咳一聲:“說賣點香燭什麼的,去寺裡拜祭一下。過兩天黃道吉日,再開林家祠堂正式拜祭。”
“侯爺,你真的要認下他?”
“難道還有假?”
“可是,他來者不善啊。”林夫人擔心。
靖安侯左右看看,小聲:“夫人多慮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侯爺可還記得姓武的?”
靖安侯冷笑:“記得。不過,他的話,有幾分可信?他又不在現場。”
“可是……”林夫人低聲:“官府不採信,老百姓信。”
“由得他們信。反正我侯府父慈子孝其樂融融,不出三月,就不會再有人糾纏。”
“那刑部重新調查怎麼辦?”
靖安侯拍拍林夫人:“這是好事。鬧了這麼大一出,若是刑部一點動靜也沒有,那才叫怪。”
林夫人嘆氣:“是這個理。可這次是來真的。大內邵素素都摻和了。”
“由她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