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桂花有怨氣投靠了慶陽府。刑元紹並不擔心。
因為一來桂花只是個村姑,對山寨建制並不懂,提供不了官府想要的情報。二來,她顧家念親。母親與妹妹都在山寨。她有所忌憚。
總之,就是刑元紹打了一手如意算盤。
對她們這號人,這也不能那也有顧慮,就眼不見為淨,還派上用場。且她們的生死看她們自己造化,也算出口義父之死的惡氣。
吳師爺一下又一下捋著短胡,目光放遠,慢慢道:“也罷。這是對她們最好的處理。”
“師爺,我有個想法……”刑元紹神色嚴肅:“咱們嘯山寨,光是防守怕是下策?”
“那你想怎麼樣?”
刑元紹正欲開口,嘍羅兵忽然跑進來:“報!有信鴿回。”
呈上一隻信鴿,腳上細細鐵筒還沒開啟。
刑元紹熟練的啟開,師爺很有眼力見的掌著燈過來照明。
是張硬角紙,細細密密的寫著從慶陽府城傳來的訊息:屈太守與邵姓女子會面,大吵起來。具體內容不知,但此女隨即住進太守府後院,佔據最好的院落。卻拒絕了太守府調派過去的下人服侍。
“到底什麼事,竟然令這兩派人馬吵起來?”師爺沉思。
因為邵姓女擺明就是針對嘯山寨來的。那麼她的目標跟屈太守是一樣的,為什麼還會吵起來?
“且不管,由得去。”刑元紹也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對方主動撤離落馬鎮,還留在慶陽府城,危機又得到解除,不是更好嗎?只要派人時刻盯牢就行了。
師爺也鬆口氣笑說:“也對。只要不是朝廷大隊兵馬,這等小打小鬧何足為懼。”
朝廷大軍壓過來,才是最危險的。
像這種小分隊,刑元紹警惕加強防備足矣,不必鬧的緊張兮兮。
重新寫了指示,封好後,刑元紹另外派了一隻信鴿回信。
夜漸深。
師爺臨告辭時問了一句:“賬房先生的事……到底幾時選撥?”
“師爺應付不來嗎?”刑元紹還以為這些天吳師爺暫代的井井有條,不用再另外挑人呢。
師爺苦笑:“平常雜事,尚能應付。若是節假日及採購事宜,略慌亂。”
刑元紹想了想:“那就定明天午時吧。”
“行,我明早就讓人在村裡宣告。”
忽然,刑元紹問了句:“那丫頭怎麼樣了?”
“誰?”師爺沒懂,不過很快明白,就笑:“換兒是吧?喝醉了。倒是沒吐,睡過去了。”
“哦。”刑元紹沒問題了。
師爺卻來了點興趣,笑容促狹,反問:“怎麼?大當家的,關心換兒啊?”
“沒有。”刑元紹真的是隨口一問,沒有別的意思。
“要說這次小毛敗露,成功被活捉,有小部分換兒的功勞。這丫頭……
刑元紹翻翻眼,不客氣指:“師爺,門在哪邊。不送。”
“哎,大當家的,換兒怎麼說也是有功……”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刑元紹挖挖耳,不太喜歡這個話題。
師爺放棄了!同時為蔡換兒暗暗掬把同情淚。
……
翌日,天氣時陰時晴。
大清早,師爺就帶著幾個嘍羅兵在村裡說起將在午後新招賬房先生的事。只要識字會打算盤,為人正派忠心,不論男女老少皆可。
門檻是有,不過夠寬泛。
所以,一時間,人人都心裡活泛起來。家家的炊煙冒的比平時早。
廚房這邊,蔡換兒睡一覺,清醒了。還愣愣的賴在床上半天回味夢中情形。窗外蒙蒙亮,就聽到陳嫂和大林家的大嗓門在此起彼伏。
“換兒,醒了沒有?”皮大姐的嗓門就在門外。
“醒了。我馬上就來。”蔡換兒嘆口氣,搓把臉,迎接新的一天。
皮大姐推開門,露出半邊臉,意外笑:“快起來。有好訊息。”
“噢?”蔡換兒胡亂弄張舊衣披上,跳下床,疑問:“什麼好訊息?”
得知是賬房先生午後另外挑人,蔡換兒內心毫無波動。
她那一筆字,狗扒似的,都讓賀小七取笑。加上不會打算盤,她沒有報名資格。
“不會打算盤,我會呀。”皮大姐極力攛掇:“換兒,你去試試吧。”
“皮大姐,你怎麼不去?”
皮大姐做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