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福等人心中暗覺痛快,乾脆躲開幾步袖手而笑,誰也不肯出面阻止陶三春繼續折騰。眼看著符家姐妹就要把五腑六髒都從嗓子眼裡吐出來,就在此時,眾人耳畔卻傳來了一聲溫柔的呵斥:“春妹子,你又搗什麼亂?趕緊回營去,大哥有事情找你。”
“我,我哪裡搗亂了?我是跟符家姐妹一見如故,送她們半條黃羊打牙祭!”先前還像小老虎一般張牙舞爪的陶三春,立刻變成了一隻溫順地家貓。丟下血淋淋的黃羊,雀躍著迎了上去,“子明,你怎麼在這兒?我剛才還專程出去接應你。”
“我剛剛接上了高將軍,然後順路去見了一趟鄭帥!”鄭子明溫和地揉了揉陶三春的髮梢,滿臉愛憐。“你當是個人都跟你一樣,連生肉都敢吃呢?要請客就烤熟了再給人家送過去,否則便是沒有誠意!”
數落完了陶三春,他又迅速將目光轉向符贏和符姜,“兩位姓符?不知道跟符昭序將軍如何稱呼?在下鄭子明,替內子向二位賠禮了!”
“不敢,不敢,陶家妹子也是一番好心。”符贏連忙側開身子,襝衽相還。“在下符贏,舍妹符姜,符昭序將軍乃是我們兩個的長兄。”
“原來是將門虎女,怪不得看上去如此與眾不同!”鄭子明恍然大悟,笑著恭維。言談當中,對符氏姐妹禮敬有加。
謠傳此女在河中城破時,曾經被柴榮所救。隨後便對柴榮芳心暗許。怎奈柴榮家中當時已經有了髮妻,而符老狼的女兒,也不可能給別人做妾,因此這場姻緣才不幸落了空。
如今柴榮妻兒皆被劉承佑所害,對符贏來說,卻是一個天賜良機!她跟著自家哥哥出現在軍營當中,一點兒都不奇怪!
順著這個思路想來,符老狼如此痛快地出兵給郭威助戰,恐怕兩家聯姻,便是條件之一。只是不知道大哥柴榮那顆破碎的心臟裡頭,還能不能騰出一個地方來給新人容身?
‘這鄭子明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花心,明明與常家的女兒有白首之約,才分開幾天功夫,就又找了一個陶家的野丫頭做妻子。’就在鄭子明心裡頭為郭、符兩家的聯姻之事暗自感慨的時候,符贏也在偷偷地對他品頭論足。“不過這樣也好,他能容得下第二個,就不會拒絕第三個。阿爺臨行之前的謀劃,實施起來倒也不會太難!”
“咳咳,咳咳,咳咳……”陶三春好像忽然傷了風,手掩住口鼻咳嗽不停。
符贏被咳嗽聲驚得微微一愣,瞬間意識到自己打量鄭子明的時間恐怕有些太長了。趕緊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剛才聽李將軍說,鄭將軍剛才已經跟楊家子弟交上了手?”
“也不算交手,他們追殺高將軍,一路疲憊。見到我帶著生力軍前來接應,知道討不到任何好處走,便自行退了!”鄭子明擺擺手,輕描淡寫地回應。同時偷偷後退了半步,用腳跟輕輕踩住了陶三春的靴子尖兒。
陶三春腳尖上吃痛,抬手便推。卻又怕用力過猛,讓自家丈夫在眾人面前丟了顏面。只憋得兩腮鼓鼓,兩眼溜圓,目光化作無數小刀子朝四下亂飛。
符贏將她的小女兒狀都看在眼裡,心中覺得好生有趣。笑了笑,故意又大聲誇讚道: “千軍萬馬避一騎,當年南梁名將陳慶之,也不過如此。只可惜,我們姐妹剛才未能在場。否則,符贏必親自擂鼓以狀將軍虎威。”
“符將軍盛讚,鄭某愧不敢當!”鄭子明背對著陶三春,看不到此刻的模樣。聽符贏說得客氣,連忙擺著手解釋,“今年春天時幽州軍剛吃過一場敗仗,實力和士氣都未來得及恢復。這回又是被遼國皇帝強逼著南下,更是兵無鬥志,將無戰心。遇到有便宜可佔時,他們還會鼓起勇氣撈上一票。只要沒便宜可佔,或者即便打贏了也會傷亡慘重,他們就要在心裡先計較一番了!”
“噢,竟有此事?”符贏聞聽,頓時顧不上再去故意捉弄陶三春。煙眉清蹙,低聲追問。
“到目前為止,還只是鄭某的一廂情願猜測。需要想辦法多方查證才能確定。”鄭子明心中正在琢磨的,便是此事,聽符贏問得認真,便如實相告。
“你暫且按兵不動,其他各部輪番出擊,可乎?”符贏這輩子,最遺憾的便是自己不是男兒身,無法像父親和哥哥那樣披甲上陣。今天忽然遇到了機會,立刻心癢難耐,向前快走幾步,大聲提議。
“需要先跟鄭帥商量。然後,還需要匯總斥候收集來的訊息!”鄭子明想了想,很耐心地解釋。“目前遼國契丹各部的位置,還沒打探清楚。無法立刻就做出決斷!”
“若是以冀州城為依託,先派出小股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