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半。
剛剛喪父不久的史蘭可幾乎變賣了父親給她留下的全部財產,還拿出了自己工作一年裡的所有私房錢,一併交給文澤,她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好幹,我相信你!”
文澤拿著那張薄薄的支票,覺得沉重得幾乎拿不住……
於是史蘭可又說:“就當是我入股好了。”
張卓華是事後才知道史蘭可的這個決定,氣得不行,一言不發地簡單收拾了幾件私人物品就搬了出去。
史蘭可沒有告訴文澤她和丈夫已經分居了,心力交瘁的她甘願免費幫他跑腿去各個公司作說客,末了居然還有力氣笑著鼓勵他,說:看吧,就說有我萬事OK。
不得不承認,史蘭可是個非常有能力又肯吃苦的女人,文澤在她的幫忙下,讓公司慢慢步上了正軌,還不動聲色地排擠掉了幾個明裡暗裡不服從他、還給他添堵的所謂元老級別的人物。
直到有一次為了公司外出,史蘭可突然意外流產,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懷孕近四周了。那個孩子,她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她就永遠地失去了。
張卓華知道後,簡直快要氣瘋了!
她為了文澤變賣了養父的遺產、毫不猶豫地辭職不說,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懷有身孕!
就因為文澤,她連他們的血脈都沒有保住!
他一句句的質問讓史蘭可無顏面對。
張卓華顫抖著聲音說:我和孩子兩個竟都還不如一個文澤。
那語氣裡的無奈和傷痛讓史蘭可心驚又害怕。
張卓華沉默著無微不至地照顧了剛剛流產的史蘭可,就在史蘭可以為他已經原諒了她的時候,他卻心平氣和地提出了離婚。
史蘭可痛哭著祈求張卓華的原諒,說文家就跟自己的家一個樣,文永航和文靜就跟她自己的親身父母沒兩樣,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文家有難處卻不管。
張卓華悲傷地說:我在乎的不是那些,而是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就自己做了決定。
他看著哭得絕望的史蘭可,長長地嘆了口氣,內心忽然就有了深深的挫敗感,他說:可可,你可真可恨!你讓我覺得自己TMD就是一個白痴!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說完,他自己也壓抑著聲音哭了,那個孩子成了兩個人之間永遠也解不開的心結。
史蘭可一直搖著頭,死死拽著張卓華的衣服不肯鬆開。
張卓華苦笑了下,說:其實,你一直愛的都是文澤吧,只是因為他年紀小,你就忽視了那種心動。
史蘭可愣住了,她看著張卓華久久不能回神,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竟然這樣想!
張卓華最後一次深深地親吻了史蘭可,他拽過史蘭可一直攥緊的自己的子,說:寶貝兒,你讓我寒心……
張卓華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書走了。
史蘭可看著那張讓她痛不欲生的東西,開始審視自己。
這麼些年以來,她的確忽視了張卓華對文澤的芥蒂,文家出事後,她一心撲在幫助照顧文爸爸和挽救狼華的事情上,總覺得這些事情等到風平浪靜以後再和丈夫解釋,他都會理解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史蘭可從不懷疑自己對張卓華的痴迷和愛戀,可她的確對不起張卓華。
是她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張卓華一定會理解自己、支援自己的。
是她錯了。
可是,對文澤……心動麼?
他們從小就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起玩鬧,彼此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對方在默默地陪伴著。
太過熟悉,也太過坦誠的兩個人,早就跨越了可以心動的界限。
文澤,與其說是朋友,更不如說是家人啊!
可這樣的話她跟誰去說?
被她傷透了心的張卓華,根本就不會相信。
文澤一直奔波忙碌,史蘭可只說自己生病告了假。
文澤再次去史家看望她的時候,整個人呆若木雞。
張卓華走了,史蘭可就跟死了沒兩樣地頹廢著,家裡一片狼藉。
至於何露涵,早就在文家出事那時候開始就漸漸地淡出了文澤的視線,兩個人連“分手”兩個字都沒有提,就彼此都心知肚明地不再約見了。
而“何露涵”這個名字也在文澤為了文氏不眠不休的繁重奮鬥中,漸漸地模糊不清。
看著這樣的史蘭可,文澤自責到想痛打自己一頓。
史蘭可卻近乎絕望地說: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