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宅子,有著如何溫順的下人,穿著如何精緻的衣裳,就連吃飯的碗筷都鑲著金邊。芷靈吃著鹹魚,就想著她娘口中描述用來漱口的燕窩,搓著衣裳,就幻想著一根指頭都不用抬的奢侈生活。
如今,她總算踏入了這樣一個宅子,走進這樣一間屋子,明晃晃的琉璃燈不會像煤油燈那樣燻煙,鬆軟簾帳下的軟床躺上去簡直要陷進去了,被子的緞面比村頭的泉水還要滑。手上的這些首飾,更是之前想象不出的貴氣,每一樣她都叫不上名兒來。這才是她幻想中的生活,是她娘口中描述過的日子。可,好像都是屬於別人的。
還是屬於寄人籬下從小受慣她欺負的連錦言的!
芷靈愣愣地瞅著眼前的錦言,只才半年未見,錦言就煥然像個新的人一般——真就像個大小姐了。且不說那身簇新明豔的衣裳,恰到好處的首飾,只看她養得水嫩的面板,稍稍有肉了一些的身段,筆直端莊的坐姿,還有那一舉手、一抬眸,哪裡還是記憶裡軟不溜丟的連錦言,這氣質分明就是個大家閨秀。
錦言瞧她眼睛都愣直了,於是戳了戳她:“你想什麼呢?”
芷靈回過神來,酸溜溜地問:“你母親對你可好?”
錦言莞爾:“很好的。”要說有多好,那真是說一夜也說不完。錦言又拿出虞氏繡的小荷包來,掌給表妹看:“你瞧這荷包,就是我母親繡的,上面葵花,可愛吧?”
芷靈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心裡的酸勁兒就更大了,一個勁兒地絞著手上的帕子,只聽錦言又道:“只有一點不如意的……”
芷靈立刻豎起了耳朵。
錦言一邊塞回荷包,一邊笑道:“母親喜歡逼我吃肉,還是肥肉,肥嘟嘟的,我都得用湯就著才能嚥下去。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