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的滑落。
應遠非見沈青珞如此悲傷,心疼如絞,一雙手舉起放下放下舉起,想把人摟進懷裡安撫,卻又明知不可能,連想輕輕拍拍背部傳遞一分關心都不能夠。
這戲演的也太真了吧!蕭汝昌看著沈青珞有些發愣。忽然間瞥到應遠非舉起又放下的手,眉心一跳,眼角悄悄觀察,只見應遠非雖是一副雲淡風輕不甚在意的表情,然而視線卻在沈青珞全身上下睃視,眸底那抹關切焦灼難以掩飾。
蕭汝昌心口狂跳,會不會裘世禎假死連沈青珞都瞞著?裘世禎假死的目的,不只是想要甩開蕭月媚,還有要試探沈青珞的意思?
如果這樣,裘世禎看來已對沈青珞生了嫌隙,兩人感情也不是堅不可摧。
蕭汝昌腦海裡快速地轉動著,魏母如此不給臉,即便花了心思把妹妹嫁入魏家,妹妹也沒有好日子過。裘世禎並沒有死,此時如果將妹妹以情深義重的姿態送進裘家,再想法將應遠非和沈青珞湊成對,裘世禎回來後,會不會感念月媚的不離不棄原諒了她的過失?又因沈青珞的背叛而接受了月媚?
蕭汝昌思量良久,暗歎萬事可行,偏偏妹妹已失貞,肚子裡還有塊肉,這是瞞不住的,越想越鬧心,臉上一片痛不欲生。
三人心中各懷心事,靈堂裡只聽得沈青珞低沉壓抑的嗚咽聲,良久,應遠非起身倒了一杯水走到沈青珞身邊,低聲道:“注意身體,喝口水。”
“謝謝!”沈青珞直起身接水杯,她哭了許久,猛一下起身,一陣頭暈目眩襲來,手裡的水杯跌落地上,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青珞,青珞你怎麼啦?”應遠非失聲高叫,忘了避諱,急急伸手扶住沈青珞。
沈青珞伸了手欲推開應遠非,奈何兩腿虛軟,站也站不住,好半晌才站穩。惱火間眼角瞥到蕭汝昌猶疑不定的眼神,心頭一動,本來要推開應遠非的,偏不推了,軟軟地扶著應遠非的胳臂不放了。
蕭汝昌看到沈青珞那手扶著應遠非的胳臂,那姿勢是要推開,偏在那上面逗留不放,倒像是欲拒還迎。
尋思著他在場便如此模樣,背地裡兩人不知怎生眉眼來去,看來裘世禎詐死,真的是要試探沈青珞,若是她守不住,便會遣走她吧?
要不,把月媚肚裡那塊肉弄掉,失貞一事,以後再想辦法掩飾。
只是,自己的妹妹一根筋沒有心計,送進裘家恐會中沈青珞暗算,蕭汝昌有些猶豫難決。
沈青珞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啟口道:“蕭公子,世禎已經故去,裘蕭兩家的親事不若作罷,還請蕭公子將裘家家傳比目魚玉珮及兩家的訂婚書送回。”
蕭汝昌一呆,忽然間才意識到,明面上裘世禎死了,按大熙民間習俗,若是不退親,蕭月媚是要進裘家守寡的。
罷了,妹妹一心想進裘家,反正世禎沒死,也不會一輩子守活寡,下藥把孩子弄掉,其他的再想辦法解決。
“青珞,我今天來,正是要與你商量一下此事,月媚想進裘家為世禎守寡。”
“汝昌,你……”應遠非變了顏色,垂在身側的手攥起拳頭,好半晌鬆開了,淡淡道:“汝昌,世禎已經去了,人死為大,讓他安息吧。”
蕭汝昌搓了搓手,眉頭蹙起,為難地道:“月媚對世禎情深意重,我也不好駁她一片痴情。“
一片痴情!應遠非想大笑,沈青珞卻開口了,細聲道:“蕭小姐對世禎情深一片,青珞也不好為難,只是寡婦門裡孤清苦寂,蕭小姐未必捱得下去,青珞想當面問問蕭小姐的意思。”
沈青珞知道蕭月媚性情粗枝大葉,易怒易激,要找了蕭月媚過來,雙方訂立一些於已有利的約定,蕭汝昌以為她不願讓蕭月媚進裘家守寡,找藉口推託。
問一問也好,若是妹妹臨時反悔,不想進裘家了,便作罷,畢竟即便沒有沈青珞,裘世禎會不會接受他妹妹也還難說。
蕭汝昌點頭,沈青珞招來一個下人,吩咐去蕭家請蕭月媚過府。
應遠非不知沈青珞心中另有計較,以為她為情勢所逼,想著蕭月媚潑扈狠毒,若給她進裘家,沈青珞哪還有安生日子過?蕭汝昌和沈青珞沉默著等蕭月媚,他悄悄走了出來,進了另一側偏廳,提筆急忙寫信,寫完了摺好,攏在袖袋子裡,出來招過一個裘家小廝,叮囑馬上送到魏府交給魏隆。
☆、春懷繾綣
蕭月媚妖妖嬈嬈娉娉婷婷走進靈堂時,蕭汝昌氣得幾乎想揚手一巴掌扇去。
裘家正在辦喪事;死者是她的未婚夫;她到裘府來,卻是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