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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年前能定下來最好,過完年他得馬上離京查帳,裘世禎也不客氣,站了起來道:“那走罷。”

應遠非點了點頭,兩人並肩朝門外走去,出了院門時,應遠非猛地想起來般道:“我可不敢與你相比,一身薄袍就能在外行走,你等等我,我回去換件夾袍。”

“去吧。”裘世禎停下了腳步。

應遠非快步進了屋子,並沒有先換夾袍,他走到書案前,將剛才正畫的那幅畫利落地收了起來。

裘世禎若是見了畫,心中定會不悅——畫上是一個迎著雪花走路的女子,那是昨天踏雪進大廳的沈青珞。眉眼一絲不差,連清冷的眸子中那絲隱慝在眉眼間的憂慮也畫出來了。

“你家的別院,我記得城郊就有兩座,為何還要買院子?”路上,應遠非不解地問道。

“安置美人。”裘世禎毫不隱瞞:“那些別莊蕭汝昌都知道,我要買一處他不知道的,這房子買下來,你也不能告訴他。”

“你和汝昌是怎麼回事?魏隆覺得你負情薄倖有負蕭家,你怎地不解釋解釋。”應遠非不似魏隆一味地認為蕭汝昌什麼都對,他覺得,其中定有他們不知道的緣由。突變之前的蕭裘兩家好得跟一個家似的,也從沒聽裘世禎說過不娶蕭月媚。

“遠非,如果有一個沒有雙手的女子突然跑到你面前,告訴你她因為你一句誇獎之語被人砍了雙手,你心裡是什麼滋味?”

裘世禎停下腳步,抬頭望了望天邊白晃晃的陽光,沉沉地撥出一口氣,五年過去,他一直壓抑,有無數的苦悶要傾訴。

那個陽光明媚的春日,錦兒突然跑到他面前,扯下包裹著雙腕的紗布讓他看她齊腕切斷的雙手時,他全身的氣血全部湧到胸口,聚集在心窩上,剎那間停了呼吸,然後,極度的憐催生出極度的憤,那憤怒堵得他全身的骨骼格格作響,似乎就要就此碎裂。

他怒氣衝衝跑去蕭家,蕭汝昌按著蕭月媚的手讓他砍,他的怒氣忽然就變成哀傷,像寒冬裡肆虐的北風侵蝕了周身。他呆呆地看著蕭月媚,蕭月媚比他小三歲,他們的親事,從蕭月媚出生時就訂了下來,他看著蕭月媚從一點點大的嬰兒長到會走會跑會跳,從小豆包一般的孩子長成婀娜多姿的少女。他看著她,手裡的劍無論如何砍不下去,那一刻,只覺得說不出的悲憤沉痛。

裘世禎沒有動,應遠非整個人呆滯了,納妾宴上蕭汝昌的失態,那個錦姨娘以狀若無手的形象出現,這一切加上裘世禎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應遠非很容易就拼湊出真相。

大戶人家妻妾爭寵,手段殘酷,應遠非出身侯門,比誰都清楚,再惡毒的手段他都見識過,但是,他一樣不能認同蕭月媚的做法。裘世禎與那些寵妻滅妾的人是截然不同的,突變之前的裘世禎,從不跟外面的女子說話往來,對府裡的丫鬟也是不假辭色,一分曖昧都沒有,他不認為蕭月媚這醋吃得有理由。

讓一個不喜風月的人流連風月場,那是一種折磨,想到裘世禎這些年放蕩形骸下的悲涼,應遠非覺得心口堵得厲害,一隻手不知不覺伸出,用力地扳住裘世禎的手。

“遠非……”裘世禎用力握緊,眼底有幾分濡溼。

“世禎,這麼說,你跟蕭家的親事是不可挽回的?”

“嗯,以前沒有喜歡的人都不可能娶月媚,現在我有喜歡的人了,更不可能了。”

“汝昌不同意退親,所以你……”

“沒辦法。”裘世禎吸了口氣,臉色有些沉重。

“雖說親事是你們的爹訂下的,做晚輩不可違拗,可是如果讓人們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即便單方面退親,也不是不可能,公理自在人心,沒人會說你什麼。”應遠非沉吟了一會道。

“那樣,月媚就毀了,蕭家的聲望也毀了,我以後也別想過太平日子了。”裘世禎低嘆,蕭汝昌此次這樣陷害沈青珞,他很想把事情說出來的,到底沒說出來。以前不說是顧著幾分舊情,現在則考慮到公佈真相與蕭家決裂,蕭汝昌疼愛蕭月媚,定會不計一切報復,他沒有把握與蕭汝昌殊死搏鬥中能勝出,他個人無所謂,怕的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敗了,沈青珞怎麼辦,他不敢冒那個險。

☆、春懷繾綣

應遠非嘆息良久,道:“不給外人知道;魏隆我覺得應該跟他說。世禎;魏隆喜歡蕭月媚,讓他明白瞭解內情,對他的決斷有好處。”

“魏隆喜歡蕭月媚?”裘世禎大張著口;驚訝地看應遠非。

“你沒發現?”輪到應遠非驚奇了。

裘世禎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