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不喜歡顧審言?”沈躍皺眉,“當日你在長林宴上挑選謝初為駙馬,到底是真的喜歡那謝初,還是在和顧審言慪氣?”
“……”
沈令月覺得她快要瘋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以為她!喜歡!顧審言!
就因為她和顧審言多說過幾回話嗎?可那是因為那個顧審言實在文采斐然,又頗通音律,他總是能接上她的話,和她把天聊下去,並且不卑不亢,不像其他人,要麼就戰戰兢兢,要麼就諂媚討好,所以她才喜歡找顧審言說話啊!她還和徐瑾談得上話呢,怎麼她們就是好姐妹,她和顧審言就是一對了?就因為他們兩正好是一男一女?這都什麼年代了,前朝程德朱的那一套歪門邪說都被摒棄多久了,怎麼他們還是一個接一個地誤會?她要真喜歡顧審言,還會等到這時候嘛!
沈令月深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維持著平靜:“大哥,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真的不喜歡那個顧審言!我就是和他多說過幾回話而已,怎麼你們都以為我喜歡他?我要是喜歡他,我早就去求父皇給我們賜婚了,還會等到現在?”
沈躍笑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你就是想在長林宴上正正經經地指顧審言為駙馬呢,結果你們兩個正好吵了一架,你在氣頭上,那謝初又恰好拔得了頭籌,你一氣之下就選了他為駙馬,也不是不可能啊。”
“你!”沈令月氣急,忍不住頓了頓腳,“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難道要我發毒誓?”
“哎,別別別。”沈躍連忙阻止,開玩笑,他若是因為這事逼得她發毒誓,改天父皇和母后就能教訓得他連毒誓也發不出來,“好了,我也不是不信你,”他見好就收,“實在是接下來的話我不能貿貿然說,得先問清楚你對顧審言的態度才行。”
沈令月看向他:“什麼話?”
沈躍這回問得有點小心了:“既然你不是因為什麼別的亂七八糟的原因選的駙馬,那你是真心喜歡我那表弟了?”
她點點頭。
“那你喜歡他什麼?”沈躍又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和那謝初雖是表兄妹,早年也曾在一起玩過幾趟,可那畢竟是幼時的事了,你總不能從小就喜歡他吧?他十歲就被舅舅帶著去邊關鎮守,直到半年前才回來,今年的除夕宴你又因為病了沒去成,說起來,除了上次的長林盛宴之外,你和謝初都沒有在長大後彼此見過一面,怎麼你就喜歡上他了?”
這真的不能怪他多疑,實在是他這個妹妹真的和那謝初表弟沒見過幾次面,更何況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那謝初長得一表人才,又在長林宴上大出風頭,她一時被晃得眼花繚亂,心神激盪之下就擇了謝初為駙馬也是有可能的。可這樣頭腦發熱之下做出的選擇又有幾分是正確的?萬一她嫁給了謝初之後又後悔了呢,又或者是當日勝出的人不是謝初,而是另外一個王公貴子,那她還會選謝初為駙馬嗎?這些都是問題,還是很大的問題,由不得他不問。
更何況今天早上謝初還找他說了幾句話,這些問題就顯得更加嚴峻了,所以他才會在早朝之後沒有回東宮,而是直接往她這邊過來,為的就是好好問一問這些話。
沈躍並沒有把心中所想的這些都一一羅列出來,畢竟他這個妹妹雖然平日裡行事衝動了些,但到底還是聰明的,這些問題一點就通,絲毫不用他多費口舌。
“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果然,在他說完那些話後,沈令月當即道,“你是怕我選謝初只是一時頭腦發熱,以後會後悔,對不對?”
他笑著點點頭:“妹妹聰慧。”
“可我早就說好選駙馬的標準了呀。”沈令月道,“兩年前我就說過,我沈令月若要選駙馬,那自然要選這天下最好的男兒來當。謝初勝出了長林盛宴,不就說明他是最好的那個嗎,我自然要選他當駙馬,有什麼問題嗎?”
“……”自大夏開國以來,這長林盛宴就是皇帝選拔青年才俊的一個渠道,天下所有有點家世的男子都會削尖了頭往裡鑽,為的就是能在此宴上一展才華,得皇帝青眼,所以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大夏的所有世家之中,於長林宴上拔得頭籌者即為同輩中最為出色者這一點已經成為了共識,就連父皇也是預設的,他妹妹這話說得還當真沒錯。
謝初在長林宴上拔得了頭籌——為同輩人中最出色者——他的妹妹曾經放言要嫁這世上最好的男兒——選謝初為駙馬,沒有任何問題。
邏輯很通順。
可他怎麼就覺得那麼怪異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