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容看了一遍,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好像是娘寫的啊”
他指了指卷軸左下角蓋著的梁弘長公主璽印
“不錯,應該就是姑姑寫的治家之道,所以更有價值啊,就掛這個,絕對沒錯!”
“但最後這兩句是什麼意思?什麼‘需要’和‘不要’?”
看到堂兄反常的如此傾心於崔氏家訓,小羨也認真的研究了起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絕對也是家庭倫常的金玉良言”
阿驍這次說的是實話,實際上他也就是最後兩句沒看懂,但這不妨礙他對書軸整體價值的判斷。只要掛上這個,哪怕為此再被強迫著把那剩下的三分之二“罵人經典”聽完,他也死而無憾啦!
於是,崔璟踏進他族兄家的中堂之後,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條理清晰而又思想深邃的“家訓”:
夫人休息時,要炎夏扇風,寒冬暖被;不得有打呼搶被之行為;
夫人無聊時,要搏命演出,綵衣娛親;不得有毫無所謂之行為;
夫人訓誡時,要兩手貼緊,立正站好;不得有心不在焉之行為;
夫人失誤時,要引咎自責,自攬黑鍋;不得有推脫轉移之行為;
夫人憂傷時,要椎心泣血,悲痛欲絕;不得有面露喜色之行為;
夫人高興時,要張燈結綵,大肆慶祝;不得有潑灑冷水之行為;
夫人生氣時,要跪地求饒,懇求開恩;不得有不理不睬之行為;
夫人需要時,要予取予求,持之以恆;不得有力不從心之行為;
夫人不要時,要淚往肚流,自行解決;不得有金錢買賣之行為。
上述正文之外,在最後兩句下面還分別畫了兩條紅槓,像是書籍上常會留下的那種批註,寫著“何解?”
“……上面歸納的……倒是挺全面的嘛”
崔璟面部抽著筋,好不容易才憋出這麼一句至少字面上算是誇獎的話,而對於身邊之人,他都不敢去看,光是靠汗毛就知道那邊氣場的紊亂程度到了何種境界。
果然,崔璇一甩袖就閃的不見人影,然後便聽見院子深處響起的一聲爆喝
“不想死的就自己招!是誰幹的!”
27…病的藝術
一個人,如果在家只管消費不事生產,日子久了自然招人厭;但是一個人,即使是做頂樑柱的,日子久了別人也會覺得你合該這樣,越是賣力,反而越容易被別人挑。這種時候,倘若你能適當的得個小病,搞點小罷工,那時哪怕是最最不懂事的孩子,都會思考一番——這個傢伙要是倒下了可是不行的。於是,你的地位改善了,平日的苦悶、憋屈、敢怒不敢言的種種情緒都可以適當發洩一下,而沒有任何人再與你唱反調。
皇帝此時,就是這樣痛並快樂著。
痛,當然是因為他得了風寒,頭痛、咽痛、全身骨頭都嘎吱嘎吱的做痛;樂,則是因為這個無傷大雅的小病為他帶來了國賓級別的待遇。就比如剛才,他一陣咳嗽把藥灑了皇后一身,皇后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只是更加小心的伺候他,好像皇帝是個陶瓷娃娃一樣。
哎呀呀,想他還要靠得病才能享受到九五之尊的對待,這個皇帝的境界當的也算是難以匹敵了。於是皇帝情不自禁的悶笑了幾聲,沙啞的嗓子笑到一半就變質成了咳嗽聲。
“陳大人,皇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這可都五六天了”
皇后一邊處理著裙子上的藥渣,一邊嚴肅的詢問著御醫
“回娘娘,這風邪之病雖是常見之症,不過也說小不小,需要辨時令,辨寒熱,辨虛實,辨有無夾雜證,方可對症下藥,所以還需要一段時日”
老御醫摸了摸鬍子,神情是相當的胸有溝壑,而皇后畢竟是個外行,給他辨這個辨那個的忽悠的直犯暈,也只能泛泛的交待幾句常理,領著一干人等退下了。
“皇上,您打算什麼時候好?”
遙望皇后遠去的背影,陳老御醫轉身就對皇帝問了個相當古怪的問題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您老就再讓朕輕鬆幾天吧”
皇帝的回答也詭異的很,而且對著這個只有六品的御醫老頭更是兩團和氣。蓋因為陳老御醫常年來與他配合默契,只消自己一個眼神,就能在風寒診斷書上加一句“積勞所致”的點睛之筆。
有句俗話怎麼說來著?“擁有共同的秘密是最為牢固的關係”——這話不僅可用來指代男女之情,放在皇帝與陳老御醫之間也是非常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