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向桔梗囑咐了一番,“快去吧,我會沒事的。”
“朗哥兒,你歷來是知禮的。我們女眷說話,卻是不好留你了。”齊二夫人催促鄭元朗離開。
鄭元朗可以救急一時,但卻不能總是留在這裡。荀卿染對鄭元朗點點頭,示意自己完全可以應付。
看著鄭元朗和桔梗離開祈年堂,荀卿染回過頭來。齊二夫人,中馨兩個的臉上,都掛著得意的笑容。
寶珠不知從哪裡搬了椅子來,荀卿染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
“郡主來了咱們府上,還沒有好好敘敘舊。”荀卿染笑道,“哎呦,忘了告訴郡主知道。四爺昨夜傳信回來,應澤世子的病已經治好了,
正在回京的路上,還帶來郡主的夫君和女兒。我這裡先恭喜郡主即將一家團聚。”
這話彷彿是一顆重磅炸彈,炸響在眾人的頭上。
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宮女們都開始不要地挪動腳步,有那膽大的更是開始竊竊私語。
“郡主竟是成了親的,還有了孩子!怎地還做著未嫁女的打扮?”
“哎呦呦,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會沒命的。那是郡主,你以為是尋常人家的閨女那。”
“怕什麼!郡主在平西鎮的時候一直是四奶奶照看著,郡主的事,四奶奶當然最清楚了。四奶奶的話還有假不成。你聽,說是男人和孩子就要來了那。”
齊二夫人、古嬤嬤、張嬤嬤三個人全都是一眼望向寧馨,寧馨已經面無人色,三個人又都看向荀卿染,荀卿染神色自若。
“郡主的女兒也有一歲多了吧.桂丫這個小名不錯,正合著郡主家院子那棵桂花樹了。郡主急著進京不知那一樹的桂花都收了不曾?那可是平西鎮裡唯一的一棵金桂啊。”荀卿染彷彿沒有看見寧馨的異常反應,只如同聊家常一樣,繼續說道。
齊二夫人和古嬤嬤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心境。她們都看出寧馨已經非完璧之身,只猜測是在流放的時候受了欺負,卻沒想到寧馨卻是跟人成親,女兒都一歲多了,而且人家就要進京來認親了。
若是前者,也還好說,畢竟是皇家的女兒不愁嫁,太后和皇上更不會家醜外揚。
將寧馨當在室女嫁了,一床錦被遮蓋下過去的一切。
但是後者,而且寧馨的丈夫還建在,這……
“你血口噴人,我清清白白,何曾嫁過人。”寧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地指著荀卿染道。
都已經說了應澤和齊攸帶著她的丈夫和女兒就要進京,寧馨還這樣抵賴,還真是……難纏。
“郡主怎麼這麼說話?”荀卿染驚愕道,“難道郡主如今恢復身份,打算不認丈夫和女兒了?”
古嬤嬤卻在暗自頓足。原來寧馨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既然膽子這麼大,那心就該狠一些,怎麼還留下了那兩個的性命,讓人能上京來認親。
二夫人,四奶奶竟然如此侮辱,請二夫人給不然我便進宮去告御狀,便是安國公府也承擔不起敗壞皇室名聲的罪名。到時候齊府眾人玉石俱焚,別怪我沒給府上機會。”
寧馨跺了跺腳,丟下幾句狠話就轉身進了上房。
“二夫人,四奶奶竟、竟這般不顧體面,這事情不能善了了。”古嬤嬤道,“奴才這就去勸勸郡主。”
古嬤嬤也隨後跟進了上房。
齊二夫人則被晾在了院子裡。
上房內,寧馨斥退了跟進來服侍的宮女,只留下古嬤嬤一個人。
“郡主……”古嬤嬤遲疑地開口道。
“嬤嬤,你莫聽那人胡說。在流放的時候,我受了些,受了些委屈,也多是因為她的嫉妒。她依仗著曾跟著小齊哥在平西鎮住過幾年,就打算找個鄉下人來栽贓給我。”
古嬤嬤無聲地聽著寧馨說話,一雙眼睛暗地裡打量著寧馨的一舉一動。
“嬤嬤只管放心,我哥哥就要進京了。他最知道實情,他自小最疼的是我。這件事他會為我分辨清楚。”寧馨道。
“郡主,這、這保險嗎。”古嬤嬤低聲問道。
寧馨頓了一下,心中明白古嬤嬤已經猜到了真相。
“我最瞭解我哥哥,他曾在母妃面前,用他親孃的靈魂發了要照顧我,不讓我吃苦,不讓人欺負我,這一輩子他都不敢背叛。無論發生什麼,他總會想法子保住我。何況,若我被栽贓,皇家的體面、永和親王府的體面也沒了,我也會沒命。哥哥他沒有別的選擇。”寧馨的語氣十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