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死。
但是,現在,這個都是不可能了。
以齊二奶奶睚眥必報的性子,一旦她失去了利用的價值,結果可想而知。
她的結局,在被安排服侍齊二奶奶,被齊二奶奶帶到齊府,又被迫做了齊修的通房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她就是一個沒有了退路的女人,一葉隨波逐流的浮萍。
“這不是冬兒姑娘,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一個清脆的聲音訝異道。
冬兒回過神來,抬頭卻見是麥芽帶著人正站在跟前。
冬兒忙站起身,屈膝福了一福:“奴婢見過唐大奶奶。”
麥芽拉起冬兒,微皺著眉頭瞧著冬兒的臉,“冬兒,出了什麼事,你怎麼躲在這裡哭?”
冬兒忙側轉過身子,從懷裡掏出帕子,擦乾淨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流出的淚水。
“走到這,突然被風迷了眼睛。”冬兒將淚擦乾淨,才轉過身,一臉笑意地衝著麥芽解釋,“我好好的,可有什麼好苦的。”
麥芽是知道冬兒的處境的,就猜她這是又受了莫名的氣,便也不再追問。
“方才去香蘿院,找好兒姑娘要了些綵線打絡子,回來就看見你在這……前面就是我的院子,過來坐坐吧。”麥芽道。
“這。”冬兒有些猶豫。
“還什麼這個、那個的。他在前院,和四爺一起陪著來客吃酒。你知道他們這些人,不喝到太陽下山,哪裡肯罷休。”麥芽笑道。
麥芽依舊是原來的性子,笑容燦爛,發自內心,沒有半點的陰鬱,讓周圍的人心情也不由得變好。而且,也沒有因為成了唐大奶奶就端著架子,眼睛裡沒人。
冬兒就跟著麥芽到香樟院來,兩人在上房的貴妃榻上坐了,小丫頭們端了茶果點心送上來。
“這院子多虧你幫著收拾,我還沒謝過你那。”麥芽讓道。
齊二奶奶將選了這香樟院給麥芽和唐佑年,親自帶著人來打點收拾的卻是冬兒。
冬兒自是說不敢,兩人一面閒聊,冬兒也是閒不住的性子,就幫麥芽打絡子。
“大奶奶,哥兒醒了,吵著要見大奶奶。”一個小丫頭進來稟報道。
“快抱過來。”麥芽忙道。
少頃,一個豐壯的奶孃抱著個白白胖胖的娃娃進來,正是糖糖。
“娘。”糖糖在奶媽懷裡就對著麥芽伸出了小手。
麥芽笑著接過糖糖。
糖糖抱住麥芽的脖子,“爹爹?”
“你爹在前面和客人一起吃酒,還沒回來。”麥芽耐心地對糖糖解釋。
“福……生、瑄……”糖糖又道,這是他現在會說的少數幾個詞。
“福生哥哥和瑄兒姐姐這個時候還都再睡那。”麥芽拍了拍糖糖肉滾滾的小屁股,“晚一些,娘再帶你過去。”
麥芽說著就將糖糖放在榻上,糖糖先是搖晃著走幾步,接著就歪倒在榻上。麥芽這時才明白為什麼這榻上竟然鋪了厚厚的墊子。比起走路,糖糖似乎更願意爬。小傢伙胖墩墩的,胳膊腿十分有力,爬的飛快。
糖糖爬了一會,才發現屋裡有個生面孔,就趴在那,仰著頭打量冬兒。
麥芽抱起糖糖,送到冬兒手上。自打糖糖進屋,冬兒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糖糖,她可都看在眼裡。
冬兒結果糖糖,感覺糖糖溫溫軟軟的小身子貼著她,心中那塊結冰的地方慢慢的融化了。
麥芽見冬兒熟練地抱著糖糖,滿臉笑意地逗著糖糖說話,心中一寬。
……
寧遠居,荀卿染從席上下來,陪著福生、瑄兒兩個玩了一會,就讓奶媽哄了兩個孩子睡覺。她也有些倦,躺在臥榻上一會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一個熱熱的身子捱過來,是熟悉的味道,荀卿染往那邊捱了挨,繼續睡得香甜。
等她睜開眼睛,已經是未末時分,屋中飄散著淡淡的茶香。齊攸正穿著家常的雪青長袍,坐在那裡品茶。
“醒了?睡得可真夠熟的,孩子們都起來了。”齊攸道。
荀卿染坐起身,並不見瑄兒和福生。
“怕他們吵醒你,讓奶媽帶著在那邊屋子裡玩。”齊攸見荀卿染四下尋找瑄兒和福生,就說道。
荀卿染哦了一聲,喚人端了水進來,略微梳洗了,也換了件寬寬大大的直身長袍來穿。
齊攸倒了杯茶給荀卿染,荀卿染接在手裡。
“四爺怎的回來的這般早,不用陪客人那?”
“客人大都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