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在京城化名蘇培林,廣西商人,想來這個小忙對你是舉手之勞吧?”
葉昭又是一怔,心說怎麼還帶這麼賴皮的,剛想說話,卻見蘇紅娘將幾張銀票和一個翠綠的玉扳指慢慢放在桌上,亮晶晶的星眸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葉昭就知道,完了,還是露底了。
銀票且不說了,大概一百多兩而已,雖說普通人拿不出,卻也最多證明自己出身高門大戶,何況做黃帶子的跟班,身上又豈能不帶銀子?而這玉扳指卻是稀罕物,據說吳三桂戴過,平三藩後抄出來的,輾轉進了鄭王府,開始葉昭戴上它的時候心裡還嘀咕,可不自己也成漢奸了麼?
眼見蘇紅娘輕輕捧起茶杯,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葉昭無奈,只好點頭,說:“能幫到姑娘是我的榮幸。”
第四章 我們是紈絝,我們是紈絝
蒙著眼上了僱來的馬車,等解開蒙眼黑布下了馬車時葉昭不由得苦笑,又到了燕春院。
朝日之下,院中蔭蔭綠樹,四面樓欄杆掩映,一座座香閨玉閣竟是說不出的美豔。
姑娘客人大多未起身,蘇紅娘、葉昭二人直上西樓大房,羅阿九成了新跟班跟在後面,扶梯遇上大茶壺,見到葉昭大茶壺站一旁規規矩矩問安,目中微有詫異,想來卻是不知幾時這位爺和姑娘出去了。
進了房走在最後的羅阿九掩了門,蘇紅娘看了幾眼葉昭,說道:“要給什麼人寫信都由你,阿九幫你跑腿。要不要給府上寫封信報平安?”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公子哥的身份,這小滑頭的話更不盡不實,又身處險地,自要處處謹慎。
葉昭忙搖頭,心說算了,信送到了,自己小命怕也沒了。
眼看蘇紅娘定是要在自己身邊形影不離了,想也是,哥哥的身份都跟自己講了,萬一自己逃脫,她哥這條命就算送了。
至於羅阿九給自己嘴裡塞的丸藥,說是七日後不服獨門解藥就會毒發,想來蘇紅娘見自己神色也知道自己不信,沒有絲毫的威懾力,這才親自跟了來。
葉昭倒委實不信有這樣的毒藥,就算真是中了毒,如果太醫都醫治不得,他又哪裡有解藥?不過這江湖法子在這個年代或許頗有市場。
在蘇紅娘眼皮底下,葉昭實在有些無計可施,其實救個把洪門弟子倒無所謂,雖說太平軍、洪門、清軍等等都不會帶給華夏大地光明的前景,葉昭對這幾枝力量也均無好感,但若不考慮其歷史侷限性,這些人群中總是有些為了自己理想而拋頭顱灑熱血的義士,這種人還是頗值得尊重的。
最起碼。蘇家兄妹應該是這種人,據說他們乃是廣西客家豪族出身,可不是因為吃不上飯造反的災民,更不是因為逞兇鬥狠傷了人命才走上反抗官府之路的亡命之徒。
葉昭比較鬱悶的是現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被迫,是被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小丫頭玩弄在股掌之間,尤其自己還是有一百多年後知識的現代人,葉昭懶散歸懶散,可不會任由人欺負,更別說是個小丫頭了。
不過葉昭也知道,蘇紅娘雖說年紀小,但說實話其閱歷見識之廣,經歷之波瀾起伏驚心動魄,自己與之相比委實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蘇紅娘肩上擔著的可是數千條人命,若放一百多年後,十七週歲,不過是懵懂無知的學生呢。
想想葉昭也不由得不感慨,一則敬佩,一則憐惜,這是何苦來哉。
“蘇姑娘,君子約法三章,你看依得不?從現在開始,不管我給誰寫信同誰會面,就算是你的大仇家,你也不許發作,等救出你哥哥,咱們兩清,你以後再見到我要殺要剮,那時候都由得你。”
蘇紅娘略一思索,微微點頭:“這是自然。”
葉昭這才要羅阿九去叫大茶壺準備文房四寶,雖然靠窗擺了張紅木窗楹踏腳書桌,但葉昭想也知道達春的地兒,是斷然不會同書墨紙張結緣的。
“不許寫滿文。”在葉昭動筆前,蘇紅娘卻也來到了書桌前,自是不放心葉昭,怕這個小滑頭搗鬼。
葉昭就笑:“姑娘識字?”
蘇紅娘心說這小滑頭腦筋轉得倒快,微頷粉腮:“識得幾個。”
葉昭卻不再說,毛筆輕落,唰唰唰看似筆走龍蛇,實則寫出來歪歪扭扭,沒辦法,駕馭毛筆的功夫葉昭實在沒天分。
簡簡單單的便箋:“達春:速來燕春院,事急。兄:葉昭。”寫完葉昭訕訕遞給蘇紅娘過目,剛才還說寫信喊不來達春呢。
蘇紅娘倒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
葉昭將便籤折了遞給羅阿九,又道:“不知現時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