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寧鐵路上海——蘇州——常州段試通車,而常州——鎮江——南京段尚在修建中,不過現今走陸路,卻已經比走長江水路更為快捷。
朱絲絲掙開,說道:“我可沒空陪你。”
葉昭笑道:“聽說你最近可頭疼的緊呢,那九紋龍,每天都給你送花?”
九紋龍是上海勢力最大的軍火販子,幾乎壟斷了上海的地下軍火市場,背後有英國軍火商支援,也有法國、美國軍火商的影子。
年前九紋龍見到朱絲絲,立時驚為天人,開始了瘋狂的追求行動,想也是,他又哪裡見過這般清新氣息的現代女性?更莫說還是位頗有勢力的女警官,那獨特的氣質,可不是美豔的庸脂俗粉們能比的。
朱絲絲道:“我幾次想抓他,英國人都不同意。”
葉昭就笑,說:“就他,還用老婆傷腦筋麼?”掏出懷錶看了眼,嗯了一聲,說:“這廝腦袋現在應該被割下來了。”
朱絲絲一陣無語,說:“你這不欺負人麼?”倒不是說欺負九紋龍,是欺負她朱絲絲,正盤算怎麼搞掉那噁心的胖子呢,色狼來上海辦大事,隨便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順帶給解決了。說起來,色狼和九紋龍,差著一百個檔呢,別看九紋龍在上海呼風喚雨,土皇帝一般,可在色狼眼裡,真跟螞蟻沒什麼兩樣。
葉昭笑道:“誰叫他打我老婆主意,死一百次都不夠!”
朱絲絲又白了葉昭一眼,心裡卻甜滋滋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女人和戰爭
“啪——”,一盞金絲鑲邊的小茶盅被砸在地上,粉碎,六王怒氣衝衝的踱步,“到底怎麼回事?”
階下,杜翰臉色蒼白,連連磕頭,聲音更在發抖:“是,臣,臣已經查明,是,是那李道林叛逃,水手每人收到南逆銀元五百個,李道林拿了多少眾口不一,大概兩萬銀元左右”
“誰叫你說這個了?!”六王盯著杜翰,目光銳利如刃,“我問你,人是怎麼被買通的?”
“好像,好像李道林的老熟人,一個俄國女人,來往直沽數次,為南逆說項”杜翰聲音越來越低,脖頸子直冒冷風。
“俄國人?這裡邊又有俄國人什麼事兒?”六王眼神陡然一凝。
杜翰囁嚅道:“這,這臣就不知了,所以皇上啊,這羅剎人狼子野心,可得防著他們,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六王蹙眉,不語。
杜翰趴在地上,更不敢說話,這景祥,鬼點子也太多了,鑽窟窿盜洞的簡直防不勝防,雖說好似用了五六十萬元的鉅款來買通英國人,但加上此次掠奪的軍資,合著裡外裡一分錢沒掏,就把北朝策劃兩年用了將近一百五十萬兩鉅款購置的艦隻給一勺燴,甚至那兩艘供訓練的初級艦,也好似得了信,突然就逃的無影無蹤,不用問,定然是投南逆去了。
在直沽,就剩下了十幾個英國水手,可罵又罵不得,殺又殺不得,真是令人頭疼。
金陵麥查遜酒店是一座西式風格的大酒店,坐落於萬國使館區,這一帶建築幾乎都是帶有濃郁近代氣息的歐式建築,萬國使館區也是南京城剛剛興起的景觀。
麥查遜是美國人所辦,但同美國駐華總領事麥查遜可沒什麼關係,聽聞這位小麥查遜先生頗具冒險精神,本來從印度——中國一線走私鴉片,這兩年見鴉片貿易勢微,隨即在中國辦起了實業,擁有三四家工廠,又與人融資建造了這座金陵最豪華的歐式酒店。
麥查遜酒店樓高四層,二到四層為客房區,分為一二三等,通了電燈,在最高等的套房,夏日時節甚至每日有冰塊供應。
大堂東側的西餐廳按照中國人的消費觀念,隔出了兩間貴賓房,一號貴賓房裡,葉昭、莎娃正陪一位與莎娃眉目酷似,風情萬種的西洋美婦品酒說話。
不消說了,俄國美婦正是莎娃老媽瑪琳娜,華麗碩大的裙裾,戴了頂鑲羽毛的小禮帽,莎娃老媽總是一副歐洲貴族夫人打扮,不過中國話,可說的比莎娃還地道了。
“謝謝瑪琳娜小姐的幫忙。”葉昭舉杯子給瑪琳娜敬酒,他深悉女人心理,尤其是莎娃老媽這種女人,你要敢跟她叫聲阿姨或者婆母,她肯定跟你翻臉。
何況現時俄國也早婚,莎娃老媽也不過三十多歲,只是早年縱慾過度,眼圈微微發黑,卻別有一種歐洲美婦的誘惑風情。
瑪琳娜碧眸水汪汪的滿是媚意,說:“我們是一家人,何必跟我客氣?李是個廢物,當年在巴黎,他喝過我的洗腳水,我叫他幹甚麼,他還不幹甚麼?”
葉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