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艦在臺灣島逗留一日,隨即駛往香港。
在香港,葉昭並未下艦,即將卸任的香港總督包令登船拜訪葉昭,現今他正在積極努力爭取獲得印度總督的職位。
印度總督,實際應該稱為印度副王,代表英女王也就是印度女皇統治印度,同香港總督比起來,其重要性一個天一個地,甚至可以說,沒有印度這顆女王王冠上的璀璨寶石,英國人很難維繫整個十九世紀的霸主地位。
包令在國內獲得印度總督的提名與他在中國的活動分不開,更與南中國崛起分不開,隨著中國人在遠東越來越活躍,任命一位能熟練同中國人打交道的印度總督顯然是不錯的選擇,這對於遏制中國人的野心,保持英國人在遠東的話語權和主導權極有必要。
同包令會面,不過閒聊了幾句家常,請他品嚐了葦月伊織泡的日本花茶,包令自然讚不絕口。
雖然英國人剛剛向南國抗議幾名中國茶農在新嘉坡溺水斃命,懷疑是中國秘密警察所為,破壞英國在印度引入茶樹種植的計劃。但包令沒有提這件事,卸任在即,至少表面上要維繫好與中國攝政王的良好關係。何況,幾名茶農溺水而亡,也很難說就是中國人所為,在金陵的英國總領事向南國外務部抗議,不過是推卸責任的伎倆。
包令也很難相信中國人的觸覺這般靈敏,又會這般重視印度引入茶樹一事,畢竟包令自己都沒把商人移植茶樹的空想太當回事。
炮艦經過簡單的補給,隨即離開香港駛往廣州,在廣州,葉昭還有一次重要的會晤,卸任的普魯士領事俾斯麥即將離開廣州,滯留在廣州同樣也是等待中國攝政王的召見。
廣州攝政王府實則成了老鄭親王的府邸,只是荷花樓一帶保持原貌的封閉,除了小婢按時打掃,不許任何人進入。
在廣州碼頭,廣東巡撫高溱率領文武官員恭迎攝政王,柏貴調任農務大臣後,高溱接任了廣州巡撫一職,不消說,廣東巡撫,那定然是葉昭最信得過的官員之一,高溱巡捕系統出身,曾任廣東省巡捕局總辦,設廳後改任巡捕廳廳長,後遷升廣東布政使,在外地任了一任巡撫,到去年南京設議政處,高階官員進行了大調整,高溱遂得以扶正。
高溱五十出頭年紀,身體很好,正是年富力強之時,思想也開明,是葉昭愛將之一,同李小村關係緊密。
先去觀音山給兩宮請安,講了講去日本的事,說了幾個笑話,逗得鈕鈷祿氏格格嬌笑,一直說“這孩子,這孩子”好似真的回到了幾年前葉昭靖難之時。
西宮太后卻不多言,問了幾句,也透著十分的客氣。
誰叫葉昭在觀音山,茶水都沒怎麼喝呢,伺候在旁的太監宮女沒察覺,蘭貴人又豈會注意不到?
甚至這次進宮,葉昭破天荒帶了十多名侍衛,觀音山外,更有上百名侍衛等候,不知不覺,觀音山對於攝政王的家臣來說,成了龍潭虎穴,或許是最危險之地。
回到攝政王府,葉昭給阿瑪和額娘請了安,這才前去梳洗,又叫人去請俾斯麥過府。
泡了個熱水澡,疲乏盡去,在荷花樓西側花廳,葉昭接見了俾斯麥,這位冷峻的日耳曼人,實際上因為其思想偏激,在廣州諸西方國家的外交使者圈子裡,並不被人待見,因為他太格格不入,就好像好鬥的公雞,每次與人爭辯都要取得勝利,令各國領事見到他大為頭疼。
或許,他的才能本就不該浪費在這種虛偽的舞會交際中吧?
“想不到,俾斯麥先生這就要回國了,很多事,我還沒來得及向先生請教。”
“殿下,您太客氣了。”俾斯麥不知道為什麼這位東方最有權力的統治者會對自己這般親和,不是那種外交辭令的虛偽親熱,而是能感覺出,一種發自真心的友善。
而對於葉昭來說,不管站在哪一條戰線,德國的崛起對中國都是一次千載難逢的良機,當德國人在歐洲打破舊列強格局,中國是必然可以在其中取得利益的。
這位德意志崛起的關鍵人物,毫無疑問,曾經是葉昭極為欽佩的物件。
“關於金陵兵工廠與貴國克虜伯公司達成的合作協議,謝謝俾斯麥先生的幫助。”葉昭微笑端起茶杯,說:“我們中國人習慣用米酒表達感謝,私底下,又有以茶代酒的說法,俾斯麥先生,我們用茶水乾一杯,你可以感受到我們東方人習俗的奇妙。”
俾斯麥微笑,就端起茶杯,和葉昭輕輕碰了一杯,說道:“殿下您太客氣了,我要感謝殿下的幫助才是。”
將近一年的時間,中國外務部與德國人簽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