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藍怡說了不急,但二叔從田地裡回來後還是到了藍怡家,跟她說田地的事情。
“寶兒他娘,現在有功夫,我帶你去地裡認認。”
藍怡帶孩子跟著王二叔出門,走向村南的田地。王二叔不斷與遇到的村民打招呼,向他們介紹藍怡母子,藍怡也跟著叫人,算是與村裡人正是認識了。藍怡知曉這裡的規矩,與人打招呼只是點點頭,並未行屈膝裡,當讓也不敢抬頭直接打量對方,最多是匆匆抬頭看一眼罷了,統統記住是不可能的。
北溝村雖說是環山抱水,但是村南離著山脈間有一個過渡的平坦地帶,約有三五百米的距離,平坦的土地被分割成一塊塊規則的田地,多種著麥子,遠處地勢緩緩上升,開闢出了一層層的梯田,梯田裡也是綠油油的一片。
南風四月麥兒黃。此時已到了小滿節氣,地裡的麥子抽穗,風吹過一片沙沙聲,讓人有種孕育收穫的喜悅感。
“這一大片田是咱們村最大的一片,村東那塊比這小了好幾倍,村北那一塊是這十幾年開出來的,收成也沒這裡好,至於村西邊,咱們沒多少地,多是周家村的。”王二叔走在前邊介紹著,他平日裡沉默寡言了些,但是藍怡打算在此定居,還是要熟悉一些情況比較好。
“二叔,這麼大一塊田,村裡人家家都有麼?”
“差不多,這片田是種了好幾輩的,都是熟地,收成也好。咱們村一百三十多戶,多多少少地都在這邊有田,不過最多的還是周財主家,你看靠東這一大片,都是周財主家的。後遷到村裡來的幾家在村北開的田,咱們家搬過來時,林山他爺爺在這置辦了十畝中等田,就是這一塊。”王二叔指著面前的一大塊麥田說到,“我和林山他爹分家時一人分了五畝,林山賣了兩畝,現在只剩這三畝了。”
他的語中帶著無奈和悲涼,王林山當時信心滿滿地進京趕考,甚至不惜將田地變賣,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
藍依望著眼前的田地,田裡的麥子長勢不錯。藍怡記得《大周地誌》上講,此時占城稻種植面積不小,已由江南地區推廣至北方,產量也不小。
“二叔,這麥子熟了,可是要種占城稻麼?”
王二叔有些意外地看了藍怡一眼,點點頭說:“是種得占城稻,這稻子杆子粗壯,稻穗飽滿,自種到收也就兩個多月,正好秋裡收了能再種上麥子,一年稻麥兩熟。不過也就是這十幾年才開始這麼種的,以前咱們這裡都是麥子收了中芝麻或粟子。”
“恩。”藍依點點頭,她看著田裡的麥子,有些膽怯。她小時候下水玩時被水蛭咬過後對水田這等地方有心理陰影,若是種水稻,她還真是不敢下水田的。
“二叔,咱們這三畝水田是誰在租種啊?”
“週二發家,他家兒子多,都是壯勞力。”王二叔說完,四處看了看,對著不遠處一塊田地的老漢喊到:“二發哥,忙著呢?”
那田地裡正在拔草的老漢聽到呼喊,走向王二叔等人:“是啊,民善兄弟,這是?”
王民善是王二叔的大名,王林山的爹名為王民政,乃是王林山的爺爺親自起的。王林山的爺爺是讀過書的,這兩個名字取自古人耳熟能詳的《論語?顏淵》,乃是不錯的好名字。
“是啊。林山媳婦,這是你二發叔。”王二叔介紹道。
“二發叔。”藍怡抱著孩子,恭敬地喊人。
“好,好,林山的事我聽說了,孩子你回來就安心住著,有啥需要幫忙的就招呼一聲,咱沒少受林山的幫助。”週二發家孩子多地少,租種王林山的三畝水田也算受了王林山的恩惠,這份情他是記著的。
“多謝二發叔。”
“二發哥,你忙著,我帶他們到坡地那裡看看。”
行走了約三五百米,穿過這一片平坦的田地,到了坡地之處。坡地也算是平整的,一層層的蔓延到山脈之下,每層間的落差也就半米到一米之間。當然,有些較坡度較大的坡地並沒有開闢成梯田,而是慌著,上邊灌木雜草叢生。
相對於下邊大片的麥子,坡地裡種的東西就雜了不少,快成熟的菜花,一尺高的芝麻和黃豆等一塊塊的連著。三人沿著坡上的小道向上走,二叔介紹道:“這坡地不好澆水,要靠人擔水澆或看天定收成。你看這土裡雜著石頭,收成也沒下邊的田好,山裡的活物出來也是先禍害這些坡地裡的東西。”
藍怡點頭:“二叔,山裡的野獸經常下來禍害莊稼麼?”
“也不是,除了野兔這等常見的,每年快有收成的時候會有野豬下來拱。前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