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前肖磊的絕招，雖然用這個方法，心裡上會有一點小的彆扭，但姜海還是捏住了夏然的鼻子。

突然之間無法呼吸的夏然掙扎著扭動身體，伴隨著嘴裡聽不清楚的抗議，最後終於帶著類似怨念的眼神睜開了眼。

夏然眨了眨眼，然後坐起來，揉著自己泛紅的鼻子：“你怎麼也學會這招了？”

姜海做了個不知所謂的表情，然後拉開夏然的手，慢慢湊近，在對方的唇上、耳根各輕啄了一下：“早安吻。”

夏然用手蹭了蹭隱隱發麻的耳根，笑著回吻了姜海，並在對方意圖加深那個吻之前就迅速地跳下了床。

兩個人卿卿我我地洗漱、穿衣，直到肚子有點破壞氣氛地發出聲響，才收拾揹包出了門。

說實話，這樣的早晨會令人產生一種錯覺，彷彿他們不是學生，也不必考慮所謂的性別與世俗，只是單純地享受著兩個人幸福甜蜜的時光。

早晨的陽光光彩奪目，廣闊的天空中飄著淡淡的雲彩，空氣中吹過鹹溼涼爽的風，世界很大，兩個人很渺小，但是有一片天地、有一縷陽光是屬於他們的。

小鎮的海灘其實不大，踩在黃色微熱的沙礫上，便能從這頭望見那頭。

夏然他們去的季節不算是旺季，遊客還不算太多，沙灘上的人雖然不少，但也能找著寬闊的、不會把別人裝進鏡頭的地方。

天氣雖然熱起來了，海水的溫度卻依然不算高，脫了鞋，挽起褲腳沿著海岸走，在溼潤的沙灘上印上腳印，海浪輕輕拍打在面板上，有種清涼的愜意感。

走得累了，夏然和姜海找了一片比較清靜的區域，兩個人枕著揹包躺在沙灘上，臨近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半眯著眼望向天空，莫名地會有一種懶洋洋，卻身心舒暢的感覺。

鹹鹹的海風彷彿滲透了身體，面板表面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鹽，沒有海鷗，只有海水輕拍岸邊的嘩嘩聲。

“哢嚓──”閃光燈倏然閃爍了一下，眼前留下了一片白茫茫的光暈，幾秒的暈眩過去之後，夏然眨了眨眼，疑惑地望向突然起身、把相機扔到自己懷裡的姜海。

姜海把袖子挽到肩膀，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後比劃著在沙礫上畫畫。

“先別動。”姜海止住了準備起身的夏然，示意他繼續保持剛才的姿勢。

夏然不解地望著在他周圍前前後後忙碌的姜海，突然對方滿意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然後接過相機。

夏然不明所以地被照了幾張相，然後姜海才坐回夏然身邊。

姜海得意地展示著照片成果，躺在沙灘上的夏然被圈在一個歪歪扭扭、拉長版的桃心中央，頭頂的方向打著箭頭寫了幾個大寫英文字母：“HE　IS　MINE。”

夏然不由得笑了出來，只是這種俗套的宣告所有權的方式卻讓人心裡很開心，說白了，有一點小小的得意與感動。

夏然搶過相機，把姜海推到在沙灘上，然後跳出圈圈，“哢嚓哢嚓”地也給姜海拍了幾張。

這種旁人看上去傻傻的，俗得不能再俗的段子，對於戀愛中的兩個人來說，其實是最浪漫、也是最開心的回憶。

傍晚的時候，帶來的零食早都吃沒了，於是兩個人就在海灘邊的小店裡烤了幾條魚，然後很沒有形象地拿著魚邊走邊吃。

海灘，其實從早到晚都是一個樣子，卻因為日升日落的光線變化和海浪的波動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中午那時明明是比天空還要清澈的色澤，到了晚上的時候，就給人比夜還要深邃的神秘感。

沿著白天來時的路，兩人啃著魚，偶爾閒聊。

然後，姜海的手突然牽住了夏然閒下來的那隻手，手上還殘留沒有擦去的油膩，蹭在手指上的感覺怪怪的，卻莫名地使兩個人的手指彷彿粘在了一起。

傍晚的海風吹在臉上有些冷，海浪的波濤聲比起中午時的清脆也變得更加深沈。

沙灘上的人漸漸少了，海岸邊沒有路燈，只剩頭頂那抹淡淡的月光，和明亮的星辰。

墨色的背影並肩走著，然後停駐，朦朧的夜色中只能隱約看見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

夜彷彿沈寂了一般，而屏住的呼吸，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

那四年（27）

夏然和姜海在海邊的小鎮待了三天，無拘無束的，有些懶散的，享受著日光、海風、沙灘和浪花，回去的時候，就連身上都彷彿沾染了海水的氣息。

回程的車票是晚上到達的，出了站臺，天色已經完全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