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邊走過。
也許,有些人,從來都沒有意識到:沉默有多傷人。
而她,也累了,也懶了,不想去教他什麼,他不願意懂,你教一百遍一萬遍,他也還是不懂。
沒用的。
五分鐘後。
赫連慕從陽臺回到房間,進去洗手間,擠牙膏的時候,他對身邊的女人說:“多希望你和我一樣無情,無情到眼裡只有赫連慕,別的人是死是活都無關緊要,也沒有朋友,沒有發小,整個世界全都是我,就像我的整個世界裡,全都是你一樣。”
“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去幸福的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沒辦法做到。”姜慕依數了一下口,望著鏡子裡的男人,“你認為你對,我認為我對,我認為你錯,你認為我錯,我們都倔強的固執己見,這樣的兩個人,要合適真的好難。”
就此,兩個人在同一棟別墅門口各自離開。
背對背的那一刻,姜慕依被陽光閃的睜不開眼,她忽然領悟了:她討厭等待,討厭變化,討厭意外,討厭消失,她討厭的這些。恰恰是人生的常態。
誰都討厭,可誰都沒有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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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在大街上,看到一對男女朋友,男朋友在喂女朋友吃糖葫蘆,赫連慕不禁笑了一下,可是稍許,眼眸就沉了下來:回憶越甜蜜。分手後越難受。
一輛黑色轎車。靜靜的跟著他。
車裡的司機不知道他的總裁為什麼不坐車去醫院,卻要步行去醫院。
一分鐘不到,赫連慕回身。坐進了車裡。
車,就此飛速駛向目的地。
他沉默的望著窗外的一切,之所以坐上車的原因,是因為。站在人海里,那種孤寂感尤其強烈。
……
誰也沒想到。兩個背道而馳的人,會在同一時間,在醫院門口偶遇。
赫連慕從黑色轎車上下來,姜慕依從計程車上下來。但他們沒有對視,一個一個都漠然的沒有看對方一眼,步伐穩穩地進了醫院。
他們。都太驕傲,無法再愛的時候。連難過,都不願意展露。
姜慕依摸了摸懷裡的黑貓,走進病房,看著高霆風除了沒有醒過來,其它都平安無事,也放下了心。
她放下貓,貓就自己縮在角落裡玩去了。
床邊,姜慕依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高霆風,她說:“你看你,我還沒有感謝你,在赫連慕車禍做手術的時候那麼陪我呢,你就這樣倒下了。”
頓了頓,她笑,“每一次都是,事情發展的,不僅快還老是讓我難受,讓我無法接受,卻不得不接受。”
她伸手撫了撫高霆風的黑髮,說:“不想醒來那就睡著吧,我不會逼你的。有時候睡著了也好,就沒那麼多煩心事了。我,每天都會來看你。”
他有他的選擇,她尊重,即使很難過。
醫院裡另一個地方。
赫連慕獨自復健,嘗試用右手去拿一支筆,醫生說了,由輕到重,不著急,慢慢來。他原本認為自己肯定能沉得住氣,但現在後背都出汗了,還是拿不起那支小小的黑筆。
他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雖然已經無數次有了暴走放棄的衝動,但卻還是繼續著動作。
別人怎麼說,他怎麼做。
直到臉色都虛弱的發了白……
赫連慕突然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櫃子,粗暴的動作,讓旁邊的看護以及醫生,都驚涑的瞪大了瞳孔,無一人敢開口勸解。
而當事人頹然的倒退了兩步,面無表情的倚著牆坐了下來,他左腿撐起,左手隨意搭在了上面,黑眸冷漠地看著……那支無力垂在右腿上的右手。
精子外面的赫連北看著這樣的赫連慕,不禁暗歎了一口氣:“大哥,我從來沒有見過慕這樣,他以前是那麼的所向披靡,現在卻……”
“卻連他的右手都無法拯救是麼?”赫連南沉眸看著裡面的男人。這種從天堂落到地獄裡的滋味很痛苦吧?那就對了。
赫連北沒有回答,而是推開門走了進去,赫連南餘光一閃,這個時候進去,無疑是告訴赫連慕,他們觀看了全程,赫連慕如此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容許別人看到他的脆弱,他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