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頭上戴著一頂的黑紗方帽,配上一張方臉,顯得方方正正的,散發出威嚴的氣息。
“多迪姆上尉,久違了。”米煥國王微笑著站了起來,沒有一點兒架子地走下了自己的寶座。他來到了多迪姆的身邊,溫和地和上尉握了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到右手邊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看來他們是老熟人了,那些麻煩的禮節可以因此被省略掉,這實在令齊朗大感親切。
吩咐侍者送上些茶點後,米煥國王毫無虛偽的客套,上來就把話說開了。“我們的人實在有些魯莽,本人對此深感慚愧。”他說,“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當時又處於何種狀況,貿然對盟友的軍隊發動進攻,都是十分錯誤的做法……”
米煥國王上來就把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好像是一個和解的態度,但多迪姆卻從中聽出了試探的意味。他連忙站起了身,恭敬地鞠了一躬:“國王陛下,您說得太嚴重了。事實上,在當時那種混亂的局面下,沒有人能看清楚對面站的是盟友還是敵人。貴國的軍士只不過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而我們的人也一樣。可以說,我們兩方都沒有錯。那隻不過是個誤會罷了,是您和我們的亨利國王都可以寬容對待的一個誤會。”
多迪姆的回答滴水不漏,並沒有指責對方,也沒有把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在迴避掉誤中詭計這個令人丟面子的字眼的同時,順便提及了兩國君主的寬宏與大度。作為一名非正式的外交使節,他還是擁有這樣的敏感性的。
米煥國王呵呵地笑了笑,擺擺手示意多迪姆坐回去。他託著下巴上濃重的鬍鬚,思考了片刻,索性把話題轉移開了:“我聽說為我們搶回那把聖劍的勇士也來了,一定就是你吧,初次見面的小夥子?”
“是的,國王陛下。我叫齊朗,旋鋒軍第二十七戰團上士。”齊朗從旁邊站了出來,自我介紹了一句,解下身後揹著的榮譽之劍,雙手託著交到了一名護衛的手中。那把劍好像在突然之間又恢復了它那驚人的重量,齊朗清楚地看到那位護衛雙臂猛地一沉,好像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能把它拿穩似的。
“我該怎麼感謝你呢,齊朗上士?”國王微笑著問,眼角堆積起了許多的魚尾紋。齊朗能看出來,那微笑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原本一直微微鎖在一起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鼻樑頂端的那兩條深深的豎紋也消失不見了。
“您不必那麼費心,陛下……”齊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正想接著婉言謝絕國王的好意,卻在這時,發現坐在左手邊的米蓉公主突然咳了一聲,向著他眨了眨那美麗的大眼睛,於是他一下子回過味來了,“呃……是的,我想和無塵老人見一面,呃……對,無塵老人。”
“喔?你竟然知道無塵老人……”國王挑了挑眉毛,臉上的笑意勉強地維持了下來,但他還是不自覺地用眼角掃了掃自己的女兒。
“這是個價格公道的報酬嘛,老爸。”米蓉歪著頭開始向國王撒嬌了,“這位勇士不僅替我們搶回了那把寶劍,還救了我的命呢。我真擔心他會要走萬瀾城作為回報,而就算那樣的話,您也一定不會拒絕的,不是嗎?”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我的寶貝女兒替我省下一座城池嘍?”國王向女兒笑罵了一句,回過頭又對齊朗說,“年輕的勇士,你確定放棄萬瀾城嗎?那可是我們明玉國最富庶的城邦,比利一直對那裡垂涎三尺呢。”
齊朗聽出了那是句玩笑話,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國王陛下,齊朗只是盡了自己的本份,從來沒敢想過要從您手中換取什麼獎賞,更不用提獲得一座城池了。而且我猜明玉王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無比珍貴的,您的勇士們哪怕流乾血液也不會甘心將領土拱手贈人。我希望的只是見無塵老人一面,那大概……很重要。”
米煥國王滿意地點了點頭:“齊朗上士,你大概沒意識到,你剛做出了個很好的選擇。其實任何一位知道真相的勇士都該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為能得到無塵老人的指點,遠比擁有十座萬瀾城更有價值。但不管怎樣,我喜歡你的選擇。”他向一位護衛擺了擺手,那人便急匆匆地退了下去,大概是去通報了。
米煥國王又抬起頭看了看那巨大玉石柱子上掛著的金錶,向著齊朗說:“看來這頓晚宴你怕是沒有時間享用了。無塵先生還有兩個小時就要上路,我想你得抓緊點了。”
“我帶他去!”米蓉公主一下子跳了起來,但當她看到父親那嚴厲的目光後,又把自己那興奮的神色壓抑了下去,“可以麼,老爸?”
“我能拒絕你嗎,你這頑皮的丫頭?”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