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固執的奔波於各種招聘公司樓前,可一份份精心製作的簡歷就像打了狗的肉包子,再也沒了蹤影,蘇
錦倒是難得看得開,每天頂著剝削階級的冷臉,時不時來一句:讓他鍛鍊鍛鍊也好。可心思裡,還是巴
不得嘉倪能看清眼前局勢,安心當他的蘇太太。
轉眼到了6月中旬,花嘉倪一早接了個學校的電話,又開始忙學籍檔案的問題,辦公樓裡到處都是被
擴招殘害的人群,嗚秧喊叫的收拾著4年中最後的青春,坑爹的學校,坑爹的社會,無非是幾句抱怨,卻
對映出心裡太多的無奈,這狗屁時代的接班人,真他大爺的不好當!
正失落呢,忽然被聲渾厚的聲音喊住,一個圓滾滾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嘉倪很有禮貌的問候幾句,那
人樂呵呵道:
“在那裡還習慣吧?新人進去,難免有不適應的,挺過去就好了,你可得好好加油!多給老師長臉
啊。”
花嘉倪應和著點點頭,說一定努力,老師一看高興的豎起大拇指,臉上的褶子都笑平了,可勁兒誇他
這學生是如何出息,花嘉倪心裡鬧騰的,酸也不是甜也不是。咱這伯樂好不容易誇夠了,拍拍嘉倪肩膀
,道:
“像你這樣畢業就能被蘇氏看中的,咱學校真就找不出第二人,我看啊,那名額放棄的值!”
名額?放棄?花嘉倪有點蒙,趕緊追問,
“當然是保研名額啊,你當初不是棄權之後就和蘇氏簽了協議了嗎?聽校長說那蘇氏的老總可是點
了名的要你呢!而且還出資給建了一棟教學樓,嘖嘖,真是了不起啊。”
花嘉倪越來越聽不下去,他怎麼對所有的事情都無從知曉,他日夜苦熬的努力竟就這麼放棄了?打死
他都不信!腦子裡全是蘇錦的影子,絞盡腦汁想想,蘇錦卻是讓他簽過一個什麼,可那不是實習表嗎?
花嘉倪手心一陣陣發寒,臉都氣白了,恨不得立刻衝到蘇錦面前問個清楚,他怎麼能連選擇的權利都
不給自己!難道這就是他的愛?!
從學校出來,花嘉倪只有一個念想,他要親自問個明白,他什麼都能容忍,唯獨欺騙不行,無論善意
還是惡意。
匆忙回到家,屋裡空無一人,這才想起蘇錦還在公司,可他等不及,所有的怨氣都快把他撐破了,正
準備出門,門鈴竟莫名的響了,推開門,身材彪悍的男子旁,站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是前不久才
見過的蘇錦的大伯。
老人上下打量一番,徑自走進屋,花嘉倪趕緊退到一邊,這樣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他打心眼兒裡恐懼
,
“坐吧,”老人全然一副自己家的樣子,最先開了個頭,看嘉倪小心翼翼的坐好後,再次說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目的,蘇錦是要成家的人,和你不一樣,他是蘇家的希望,你們那些情
啊愛啊,我不懂,我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為他著想,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對他,可你又能給他什麼?
你連最起碼的孩子都不能給,這不是害他嘛!”
花嘉倪眼眶驀地紅了,急聲辯駁道:
“…他,他說有我就夠了,其他的他不在乎,我們能在一起就行,…我不會害他,實在不行,我們
會領養一個。”
老人像是聽了個笑話似的,頓時大笑起來,末了,搔搔青白色的頭髮,
“領養?別做夢了小傻子,蘇錦那都是騙你的,他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和你領養的,他當然
不在乎!那小子可渾著呢!”
“你胡說!他才不會!你是破壞我們感情的,我才不會信,你走吧!”
花嘉倪尖利的叫道,老人看他要去開門,臉色一下子凌厲起來,傲慢的抬起手,身後的人很麻利的把
一疊東西擎上來,
“先別急著趕我,看看這個吧。”
說著把一疊紙片扔到花嘉倪臉前,花嘉倪霎時愣住了,心口轟地一拳打的他四分五裂,再也說不出話
來,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紙片飄的滿地。
老人呵呵一笑,把化驗單一張張歸攏收好,起身道:
“預產期是明年3月,到時候記得來喝杯喜酒啊。”
人什麼時候走的,花嘉倪已經不知道了,他雙手握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