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路面上停滿了各種廢棄的大卡車和油罐車,鬣狗靈巧的駕駛著沒擋風玻璃的皮卡車在遮擋下穿行,但偶爾從大貨車肚子下飛過來的子彈,打在各種汽車殘骸上的密集撞擊聲,都說明有很多敵人鍥而不捨的態度,巴克像個病秧子一樣被兩個姑娘挾在後座,小鐘一個人靠在車廂裡警惕的整理槍支彈藥,就是這樣,他也把後背緊緊貼在了車廂壁上,這樣巴克起碼有三面都是被自己的同伴死死用身體擋住的。
幾乎一動不能動的巴克還是能聽見密集槍聲的,偶爾也能聽見小鐘在後面零星的射擊某個突然冒出來的目標,鬣狗就一直手癢癢的去摸引擎蓋上那架剛擺上的機槍,估計要是有誰衝到他前面肯定會被打成馬蜂窩。
除此之外,巴克能聽見的就是耳麥裡接連不斷的各種無線電資訊,鐵錘的車已經和大阿貝克爾的隊伍碰上頭開始上車,小阿貝克爾那邊也上車了,但堅持就在兩三公里外等著,一定要等到看見巴克順利會合,才肯一起返回伊拉克,一直跟隨小阿貝克爾的那幫承包商也很齊心,看起來他們覺得跟著小阿貝克爾都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老闆,未來在伊拉克安保市場很有發展前途了。
陳雷沉著穩定,指揮老雷放單,吊在北面側翼抽冷狙擊,兩名狙擊手在南側幹同樣的工作,自己準備帶著已經撤回去的幾名尖子生,和那個發射了防空導彈的小柯一起有條不紊的對**武裝壓制火力,現在正在朝著公路靠近,就是為了幫巴克這車清理出安全通道來。
而他們將最後駕駛摩托車撤離。
只有井井有條的轉身走,才叫撤退,慌亂就是逃跑了。
可連大阿貝克爾他們的車輛都已經轉身駛離了,鐵錘還是單獨駕駛一輛有高射機槍的皮卡車冒險過來,聲稱就算是死也要跟巴克死在一起,之前一直不讓他過來,就哀怨得要命。
古麗莎專注的聽著耳機裡又吵又笑的對話,還有前排鬣狗不停對巴克跟鐵錘的譏諷嘲笑,轉頭看著巴克,眼眸裡再也沒有十幾分鍾前的哀怨瘋狂,滿滿的都是柔情:“真好……有這樣一群夥伴。”
巴克想做個得意的表情,可是面部肌肉都跟不上了,只能勉強用虛弱的聲音繼續油嘴滑舌:“那是……我多……”
前面眼見著就看見躲在公路側面溝壑中使勁揮手的陳雷了,高處兩名狙擊手的聲音卻陡然著急:“臥槽……好多人湧出來了……”
巴克艱難得扭頭看都做不到,但能聽見小鐘在後面的槍聲陡然加劇,顯然城鎮裡面的敵人還是潮水般的衝出來,這可不是一兩支狙擊步槍就能壓住的,看看那十幾名正從溝壑裡面爬出來準備強硬對仗的尖子生,巴克突然很心疼,心疼這些鋒芒畢露的********,就好像每個醫生都會下意識有的職業習慣一樣,總想把生命安全留給別人,沙啞著聲音對鬣狗:“右邊!從右邊下公路,別把敵人全都帶過去,我們朝右邊的荒野兜圈子跑……”那邊的確是之前他跟鬣狗駕駛摩托突襲敵人的方向,也是小柯用防空導彈襲擊武裝直升機的方向,相對更熟悉地形一些。
鬣狗嘴上跟刀子似的:“你特麼又要做聖人!哪回不是你把自己丟在最後!救我的時候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老子真的要陪你死無全屍了!”可手上卻毫不猶豫的一轉方向盤就把車輛朝著路基下蹦蹦跳跳的衝出去,後面的小鐘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巴克這個意圖,突然一下槍聲更為猛烈,而且還夾雜著大量高聲的英文髒話,不過相比花樣百出詞彙豐富的華國髒話,他翻來覆去也就是謝特、法克幾個詞,但吸引對方注意的赴死決心倒是清晰明瞭!
陳雷看著那陡然轉頭的皮卡車,牙都咬緊了,可他剛跳出來不顧一切的要對遠處的敵人開槍,耳機裡就聽見巴克斷斷續續的聲音:“任務……想明白你到伊拉克來的任務是什麼,是為了什麼……帶他們趕緊走……我人越少,越靈活。”
旁邊幾個尖子生也能聽見這段華語,血紅雙眼,抓著摩托車使勁的原地轟油,看那樣子似乎也按捺不住要衝上去,不管是衝上去跟敵人同歸於盡分散追擊皮卡車的注意力,還是乾脆就追著皮卡車而去,那種說不出的踏實感,似乎陪著那輛車去送死都心甘情願!
出類拔萃的陸軍上尉瞬間就冷靜下來了,幾乎能聽見自己牙齒咬斷的聲音,話語從牙縫裡擠出來:“走……掩護伊拉克承包商撤離……老闆……能回來……”
帶頭不再回頭看,而是惡狠狠的叫回了最後兩組狙擊手:“撤!趕緊撤,這次我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我們要徹底的把這個立足點站穩了……”說是這麼說,可最後幾個字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