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還是擠出笑容來:“嗯。”
按照向婉指指的一部地下車庫電梯,巴克出示了證件,自然有人帶他進去,一路上經過的通道空蕩蕩的,卻能從側面的窗戶看到外面到處都是穿著制服或者便裝,表情嚴肅的工作人員在穿行忙碌,巴克看了看就低下頭不東張西望,直到最後把他帶進一間接待室,老蔣已經坐在裡面,看見他也有點撓頭,指指裡面另一扇門:“你先進去,我幫你關門。”
等巴克推開門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扇門推開,裡面的大廳卻在這裡隔出個小間來,就好像歐洲一些法庭給被告席弄出來的籠子間一樣,只是這裡三面都是玻璃,磨砂玻璃……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外面的人,卻看不清面容,想來玻璃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老蔣關上門走進大廳的時候指指小間角落的麥克風:“有變聲功能,保密性足夠,該怎麼說,不用我特別提醒了吧。”但眼睛還是有嚴厲一下,估計是叮囑巴克別信口開河。
有椅子的,那種老式的皮革椅子。
巴克拉過來對著麥克風坐下,有點不太習慣這種看不到對方的模糊情況,正想對著麥克風咳兩聲試音,就聽見大廳裡面迴盪的聲音透過一個小揚聲器傳進來:“鑑於最近發生在阿布扎比的反劫持綁架行動事件,南海漁船行動以及在馬哈代夫的粉碎政變行動細節,各部門匯總討論會,現在開始。”
巴克辨認出是老白的聲音,心裡還是穩妥一點,畢竟老白曾經給他交過底,是允許他適當的探索一些工作方式,然後就驚訝的聽見一大片掌聲,那種機關公務員開會的程式性掌聲,並不表示贊同或者歡迎,只是禮節性的,起碼有十多二十個人,國家大,部門就多,這是沒辦法的。
接著就完全是巴克沒聽過的聲音了:“好,首先我們還是非常感謝這些奮戰在隱秘戰線的同志,你們承受的壓力和危險,我們當然明白,也非常感謝你們在第一時間就從對方軍情部門特工手裡奪回了專家,並且順利的護送專家回國,在這裡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又有掌聲,可包括這敬意的說法巴克還是沒聽出多少感情來,也許對於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果然接下來話鋒一轉就要求參與這次行動的同志講述一下整個行動過程,要求儘可能的細緻,但涉及到會暴露自身身份的環節可以不說。
巴克才驚訝原來自己的隱秘身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看來老白還是下了功夫的,自己未來跟家人的保密關係也要好好處理了,看到麥克風旁邊有瓶水,他開啟來潤潤嗓子,就開始平淡的描述,直接從自己原本只是在防務展上參與普通工作,突然接到電話開始說起。
果然,從對外揚聲器裡傳來的聲音就是變調的,就好像那手機遊戲裡的金屬音一樣:“我們四個人投入行動以後,因為只有一支槍,所以交給射擊技能最高的那位,我和另外兩人只有一柄餐刀和一瓶酒作為武器,這種情況下我們靠近對方六名武裝特工,並不認為有商量的餘地,所以只能選擇動手……”
巴克覺得自己已經講得很客觀了,還是不停的有人提問,糾纏在各種細節上,一直以來巴克都很少去說服觀點態度不同的人,因為他認為那是個很困難的事情,特別是有些人帶著先入為主的認知,要先扭轉對方的思維更是比登天還難,任何一件事,不同的人,站在不同角度的看法跟思路都完全不一樣,沒必要費這個勁,可偏偏今天他就只能解釋:“我們是臨時接到指令,來不及做外形上的調整,為了不留下目擊的第一手訊息,只能把當事者擊斃,這是動用武力行動的基本原則……”
“什麼原則?哪款哪條,在什麼地方有明文闡述麼?”
巴克耐住性子:“不成文的規矩,不搶先開槍讓對方失去戰鬥力,受傷死亡甚至被俘的就是我們,所以我們寧願選擇擊斃……”
“但你沒有獲得任何部門的授權,授權你擊斃六名外國特工!你知道這對於我們外交部門的工作有多麼被動麼?”聲音甚至有些憤怒,聽得出拿手指頭戳桌面的篤篤聲。
翻來覆去解釋了為什麼不能打昏,為什麼不能只擊傷不殺死等等技術性問題好多遍,巴克有點煩了:“那你們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如果有道理,以後我照著這個做……”
結果那些聲音說:“這是你們行動部門的事情……”
這扯皮的事情真煩人!
巴克坐在那慢慢抿水,不說話了。
可能聽出來他的情緒,老白開始招呼問第二項,馬哈代夫的行動問題,結果巴克就不說自己混在其中的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