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目張了張,也“咦”了一聲,眾人才偏過頭來看,不禁同時地狐疑起來。
原來那痕跡,的確是腳印,而且極淺,旁邊也無其他同類腳印,梁鬥道:“好輕功。”
原來那腳印只輕輕藉力一點,投空掠去,才會留下如此一個淺淺的痕印。而來人借一點之力,十數尺內再無腳印,輕功之高,可想而知。孔別離道:
“再往附近搜搜。”
左丘超然很快地又發現了另一腳印,也是腳尖一踮的部分,位於二丈三尺之外,痕佔雖小,但大小一致,顯然是男性之腳印,眾人知來人武功絕不在己等之下,當下小心戒備起來。
旋又在二丈許距離外找到類似腳印,往同一個方向,走了不久,眾人小心翼翼,尾隨良久,到了長林豐草、清幽絕俗的地方。
只見這裡水秀山明,風景宜人,有一雙茅屋頂的木亭,背竹迎荔,景色悽迷中,令人愕然。又有一亭作畫肪形狀,蕭秋水跟唐方起伏竄落,低聲道:
“這裡便是三蘇祠。”
唐方“呀”了一聲,才知道來到了大文豪、詩人、政論家、散文家、大詞人的謫居地。
“三蘇”便是蘇詢、蘇軾、蘇轍三父子兄弟。
唐方心忖:難怪此地如此秀好。蕭秋水指著那亭道:“這是‘抱月亭’,”又向那亭舫一指:“便是‘採花航’又指庭園中的一棵井生荔樹輕吟道:
“日唉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這是蘇軾的名句,唐方自然識得。但見日頭斜肌煙雨空濛,那殘門沒人把守,但自有一種逸然的氣態。門上掛著一副對聯:
“一門父子三詞客,
千古文章四大家。”
唐方不禁臆度蘇氏父子昔年在此暢談政治人物,把酒賦詩的生活,悠然出神,禁不住微微激動,秀肩倚在蕭秋水胸前,輕聲道:
“有一夭我們也住這裡,忘了世俗一切……”赦然不語。
蕭秋水怦然心動,一時世間英豪,風雲快意,盡拋腦後,忍不住激動地道:
“好……”還未說下去,忽然前面有些騷動,蕭秋水知有變當前,不敢留戀,當先奔去,只見百坡亭中,殘荷凌亂,竟為劍氣所激得瓣葉無憑,亭中腳印錯落,顯然不止兩人,在此格鬥過。
梁鬥道:“這人劍術好高。”他是練刀的,見殘荷凌殘,而在亭中劍氣竟可以縱撲池外,落葉皆為刀劍所削、可見得使劍之人的殺氣與劍氣,何等非凡。
鄧玉平森然道,“那人在此遇敵。”白袖一揮,引手一指,只見百坡亭一處出口,有腳印無數,鞋尖向前,但相距俱一二丈遠,是從瑞蓮亭方向來的。
孔別離、盂相逢等相顧悚然,那人以鞋跡判斷,武功必高,但此人之敵,武功更非同小可;要知這兩路人馬既在亭中交手,原先那人心已在亭中,而來敵尚敢以輕功掠入對敵,定必藝高膽大。大敵當前,一般人豈敢一躍數丈地衝入進襲?
眾人相顧梁鬥,梁牛道:”跟過去瞧瞧。”
山雨空濛,蕭秋水還在回想剛才唐方在曠野間吹蕭的風姿綽約、卻聽孟相逢一面觀察地上痕跡,一面說道:
“此人退敵,一路戰著過去。”
又過一會,那地上雨初新歇,雨露猶沾,只見鞋印凌亂,孔別離失聲道:
“看來原先的人又來了幫手,在這裡打了一場。”
唐肥問:“還要不要跟過去?”鄧玉平嫌惡地道:“當然要。”
眾人知來人武功高強,而且至少四人以上,當下都十分小心起來。
左丘超然問:“前面是什麼地方?”
蕭秋水自幼在川中長大,又素好遊,自然對這裡地形比較熟捻,當下道:
“前面二十里就是聖積寺。”
由此遙望峨嵋山,雲罩秀峰,變幻靡常,翠嵐高聳,亭亭玉立,下望鎮字場、川西壩一帶,水聲雷鳴,宛若萬馬奔騰;田疇萬頃,更是沃野千里。
就在這時凌厲的、尖銳的、狂賊的、悽嘯的、惡毒的、犀利的、各種各式的兵器之聲盪風而起。
然而卻沒有絲毫刀刃碰擊之聲。
第十八章劍王之戰
他們原是走在樹林中。樹葉本身沒有動,也沒有響,因為沒有風。
但樹林外倒風聲大作。
五雙鐵掌,一柄長劍。
蕭秋水第一次知道,這五掌一劍,竟可以發出如許多樣的聲音。
五雙鐵掌,飄忽、劇厲、迅急、詭奇、凜烈,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