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她捱得過去的原因,她的人雖然長大了,心智靈性都像個嬰兒一般,是所謂赤子之心”
林琪釋然大悟道:“我懂了,那是修道人最高的境界,別人求之而不可得,冬姑卻生成就是那個樣子!”
梅華笑笑道:“對了!可惜她現在的塵心已動,不然的話仙佛之境亦可以求,難怪老和尚要為之嘆息不止了!”
林琪隨之一嘆,孫冬卻毫不在意的道:“你們說些什麼?我越聽越糊塗,老禿子跟王姑娘談起話來也是這一套,聽得我彆扭死了!”
梅華笑笑道:“王梅芝是個聰明人,她遇上老和尚,應該學到很多東西了,她現在是什麼樣子?還是那麼漂亮嗎?”
孫冬哈哈一笑道:“漂亮?你們見了她都認不出來了,瘦得像段木頭,一年多都沒洗過澡,身上的泥灰有兩寸厚。”
梅華一怔道:“她能看得這麼透徹,總算不容易!”
孫冬搖頭道:“老禿子對她可不滿意,儘管她整天捧著一本佛經,一坐就是一整天,連飯都不吃,老禿子還是直搖頭!”
梅華微哼道:“那似乎太過份了!”
孫冬笑著道:“是啊!我也罵過老禿子,說他該對王姑娘客氣點,你知道老禿子怎麼說,他說情關未透!情關未透!”
林琪道:“她這樣刻苦自勵,還不夠嗎?”
孫冬搖頭道:“不夠!不夠,夠了便透!透了便不會瘦!”
林琪一怔道:“這是怎麼說?”
孫冬傻怔怔地道:“不知道!我是學著老禿子說的!”
梅華輕嘆道:“這是句一針見血的話,她那樣自苦,就是出為心中還受著相思煎熬,為了抵制那種煎熬,她才會瘦!”
孫冬笑著道:“對極了!老禿子也是這樣說,不過他還罵小兄弟是個害人精,氣得我摔了他一個大嘴巴!”
林琪怔然道:“我是害人精?”
梅華微笑道:“你怎麼不害人?王梅芝若是遇見你,何來心濤洶湧不能平,冬姑要不是你,怎麼以心換心?”
林琪低下了頭,梅華卻拍拍他的肩頭笑道:“你別難過,假如我見到老和尚,也要摔他一個嘴巴,罵他一句害人精,情發乎心,他怎麼能違反自然,強把人拖上絕路,三人行不妨添作五美吟,多一個王梅芝我們無損。”
林琪急了道:“你別作孽!”
梅華怫然道:“老和尚才作孽,好好的一個女孩了,憑什麼要逼她學佛,成了佛又能怎麼樣?如來觀自己,也不過是廟中一爐香,何況她根本成不了佛。佛心如止水,她的心已為你開了一個缺口,遲早會把那一點生命之水流盡的。”
一句話還沒完,遙遠傳來一聲嘆息道:“姑娘說得太好了,老衲正自悔多事,絕不能以為能,差一點斷送了一個好姻緣!”
孫冬突出一拳,擊在石牆上,把石牆穿了一個洞,隨後閃身穿了出去,向著發聲處叫道:“老禿子,你在哪裡?”
林琪與梅華也追了出來,卻不見人跡,空際飄蕩著一陣幽渺的歌聲,聽起來好像離得更遠了!
“天地無根,我從來處來,大造亦無本,還往去處去敵跡已現,老衲未便現身,全矣。”最後一句話,是他發出的通知,空際已然飄閃著幾條人影,最前面的是一個女子,白紗為裳,一望而知是費冰。
她的身後則追著好幾個人,卻看不清楚是誰!
由於費冰的行動遲緩,看出她好像是受了傷,而後面追的人又急,林琪不敢怠慢,連忙迎上去!
費冰看見了他,飛投過來,剛擠進他的懷裡叫道:“林公子”
後面追的人趕到了,抖手就是一掌,孫冬搶得更快,大袖飄拂,將那人捲住,一下子摔得老遠!
由於孫冬這驚人的功力表現,使得追在後面的那幾個人都煞住了身形,慢慢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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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深山一番寒澈骨
費冰詫然地望著她,與那幾個追來的人一樣,感到莫大的驚異,弄不清楚這個身材高大而秀媚的女兒,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她的武功是那麼高,吐詞卻是那麼俚俗,神情又是那麼渾樸
林琪微笑著把費冰放開,打量那幾個追趕的人。
被孫冬摔倒的人是雲中七子中的老三雲三生,繼之而來的雲四生、雲五生與雲六生,另有一個枯瘦的小老頭!
對於雲中七子,他知之甚稔,以前也許打不過他們,不過他得到清虛石之後,功力驟增,已經不怕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