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玄策有些寡情的薄唇勾起一抹饒富興味的笑意。
“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來找我。”
她沉默了半晌,“有些事情是無法預料的。”
玄策銳利地審視著她,“說吧!你為什麼來找我?”
“我……”她咬了咬唇,像是難以啟齒。
玄策挑挑眉:“你與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
他輕佻的言辭使她的小臉掠過一抹潮紅,黝黑的瞳眸有著強自壓抑的薄怒。緊咬著下唇,她終於輕聲吐出,“我需要你的幫助。”
玄策的眉揚得更高了。
“你不是有一個無所不能,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子嗎?當初你在我的面前發過誓,說這輩子都要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的主子,有困難為何不去向主子求助,卻來找我?”
“因為……我正是為了我的主子求助於你。”
此言一出,玄策旋即沉下了臉。
“那麼,我不幫。”
她急了,“你承諾過我的!只要我拿著這塊玉佩來見你,你一定會答應我的要求!”
玄策雖不是個君子,但對於自己的承諾,卻向來是一言九鼎。
玄策眯起眸子,“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深怕自己會反悔似的急切說道:“請你……阻止三公主登基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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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著琅琊韻入眠,是唐少逸永恆的希冀,每每她蜷縮在他懷中時,那滿溢的幸福便交錯著隱約的不安,令他無法入眠。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期望著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如果能夠,他願意付出所有的生命換取這幸福靜謐的一刻,然而,他卻敏銳的感覺到離別的腳步已逐漸逼近,而他退無可退,無力轉圜。
透過窗外稀微的月色,他凝視著她皎潔如玉似的容顏,心中緊縮得近乎疼痛。唐少逸無力壓抑那種混亂的情緒,他惟一能做的,僅僅只有摟緊她而已,惟有如此,他才能夠欺騙自己——
在這一刻裡,琅琊韻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過緊的擁抱讓琅琊韻不適地微蹙了一下眉,星眸半睜地嬌聲嚶嚀:“少逸,你讓我不能呼吸了。”
“抱歉。”他微微放鬆了手勁,“好些了嗎?”
“嗯!”她輕輕的蠕動了一下身子,更貼近他溫暖的胸懷。
唐少逸愛憐的輕撫著她,吻了吻她光潔的額。“睡吧!離天亮還有好一段時間。”
“你呢?”她抬首,望著他輕聲問。
“什麼?”
“你不睡嗎?”
“不,我不想睡。”
“沒理由連著幾個夜裡都無法入睡,是為了我吧?”琅琊韻突然微笑了起來,“你怕失去我?怕你一鬆手我就會不見了?”
聰慧過人的琅琊韻,一語道破了他心中的魔障。
他苦澀一笑,“我留不住你,韻兒,不將你抓緊些,你就要拍拍翅膀飛走了。”
“不會的。”她伸出纖纖素手環抱住他,肯定的說:“人的心只有一顆,一旦給出去,就不能再收回了,少逸,你以為我還會上哪兒去呢?”
“你的心在我這兒嗎?”他啞聲問。
“你感覺不到嗎?”她慧黠地反問。
唐少逸終於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感覺得到,但是……不踏實,我捧著你的心,想抓緊一些,怕傷到你,想放鬆一些,卻又怕抓不住你,而含在口裡怕融了、拿在手裡怕碎了,韻兒,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
愛得太深,失去的時候就會越疼痛,而世界上沒有一種解藥能夠助他解脫。
“你只要相信我,這樣就夠了。”
“韻兒……”
“少逸,讓我融化你的不安吧!”她邪氣的笑著,吻住他的唇,成功的讓他忘卻所有的擔憂與不安。
那一晚,他們彼此需索、彼此給予,在火熱的纏綿中難分難捨。
直到天色矇矇亮,他們在彼此懷中就要朦朧入睡,然而,外頭傳來的急促敲門聲卻聲聲催人。
琅琊韻在他的懷中清醒過來,“怎麼回事?”
“是龍九,我去看看。”唐少逸披衣下榻應門,躺在羅帳裡的琅琊韻微支起身軀,正好聽見龍九急促的低語——
“大人,宮裡傳來訊息,二公主及二駙馬以『叛亂』罪名遭郡王玄策彈劾,女皇怒不可遏。”
“我知道了,立刻備車回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