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了體面,要不,趙百戶幫我去問問如何?”
“這事情就交給趙寶了!”趙寶胸脯拍得山響,“孫大人和貴夫人,在家裡等著趙寶將身契送過來就是了!”
孫玉平的這個如夫人,好吧,就是小妾,如夫人不過是客氣是說法,他的這個小妾,是鹽商徐子厚送給他的,這個趙寶在南京來鴿訊之後,早就打探得清清楚楚了,揚州盛產“瘦馬”,天下聞名,當時趙寶對這個瘦弱小妾還沒放在心上,只是感嘆了一下這個小瘦馬,也算是有福分的,比起她那些“站關”的姐們們,命可是好多了。
但是眼下可就不同了,雖然這小瘦馬不過是孫大人的小妾,不是正室,但是,這也算是自家指揮使大人的姨娘啊,這事情,他責無旁貸啊!
“對了,身契上的名字,應該是紫鳶,趙百戶可切切不可弄錯了!”
說起揚州瘦馬,自是養瘦馬之人出資把貧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買回後調習,教她們歌舞、琴棋書畫,長成後賣與富人作妾或入秦樓楚館,以此從中牟利。因貧女多瘦弱,“瘦馬”之名由此而來。
雖然都叫做瘦馬,但是,因為其資質的不同,一般還是有區別的:一等資質的女孩,將被教授彈琴吹簫,吟詩寫字,畫畫圍棋,打雙陸,抹骨牌,以及床底間的百般淫巧和精細的化妝技巧和形體訓練。二等資質的女孩,也能識些字、彈點曲,但主要則是被培養成財會人才,懂得記賬管事,以便輔助商人,成為一個其內助。三等資質的女孩則不讓識字,只是習些女紅、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爐食、擺果品、各有手藝”,被培養成合格的主婦。
總之,各有各的去處,各有各的本事。
鹽商們富甲天下,他們看中的瘦馬或者是乾脆就是自己家裡養的瘦馬,當然不會是後面兩種資質的了,肯定是第一種,這種瘦馬,價格可就低不了了,最上乘的瘦馬,市價一般都在兩千兩銀子以上,若是兩個富商看上同一匹瘦馬,那價格攀上到上萬兩銀子,都有可能。官員們異地為官,自然不能攜帶家眷,在揚州,這本地的富商,送給當地官員一匹或者幾匹資質上乘的瘦馬做妾,那可是又風雅又不落人口實的事情。
當然,這送了瘦馬出去,還將瘦馬的身契捏在手裡,不給被送者,這事情就有些不地道了,這豈不是說,只要送的人願意,隨時可以將自己送出去的瘦馬再要回來,這就告到官府,這官府也是隻認契約的啊!
這鹽商徐子厚何許人也,作為地頭蛇的趙虎,還是知道的,雖然算不上揚州城裡的第一流的豪富,不過和那些鹽商不同,這徐子厚還是有跟腳的。
徐子厚是徐家的人。
這麼說起來,有些彆扭,但是這意思,就是這字面上的意思,一點都沒有錯。
江南有幾個大家,都是上百年的傳承,徐,蘇,將,汪等七家,個個都是龐然大物,這些家族做大之後,就開始開枝散葉,江南各個領域都幾乎可以看到他們族人的身影,可以說,只要有暴利的地方,你絕對可以找得到這幾家的人在那裡,不管是直系子弟也好,旁系子弟也好。
就算是旁系子弟,出身家族,遇見事情的時候,他們首先考慮的,自然不會是什麼朝廷百姓,而是他們的家族,所有的旁系子弟都明白,家族才是他們的根本,沒了家族的支援,他們什麼都不是,他們反哺家族,而家族也用資源不遺餘力的支援著自己的族人,儘管每代都有一些不肖子弟,但是,每一代也都不乏精明強幹之徒,歷代子弟的經營,出仕,聯姻,用一張張巨大無比的網來形容他們在江南的勢力,都稍嫌不足。
而徐子厚是徐家的旁系還是直系,趙虎以前還真沒關心過。
所以,對於對上這些大家族的人,就算趙虎在孫玉平面前,胸脯拍的山響,如何行事,他還是要仔細考慮下的。
領著一幫錦衣衛,凶神惡煞踢開人家的大門,然後將明晃晃的的繡春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勒令對方交出身契,這顯然是不行的,哪怕他趙虎,巴結代指揮使的姨娘心思再重,做事情也不帶這麼不長腦子的。錦衣衛是有些跋扈之名,不過,那也得看人來,他一個小小的百戶,再跋扈,又能跋扈到哪裡去,這些大家族裡,哪一個家裡拎不出個二三品的大員來?人家真要碾死他,他不信自己有那麼大臉面,讓代指揮使給自己撐腰!
第504章 寶鈔八千貫
聽到門外有錦衣衛來訪的時候,徐子厚的反應,還真不像個商人。
和毫無根腳的孫玉平不同,他還真不在乎這揚州的錦衣衛找上門來,他一無功名,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