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儲盛所說,這就是好萊塢全球巨星的魅力。站在紅毯這一頭的陳墨深深的望了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在旁邊的王儲盛留意到陳墨的情緒,態度平和的笑了笑,善意的勸慰道:&ldo;小墨,你還年輕。你還會有很多機會征服這些人,這些獎項。&rdo;&ldo;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也能達到斯蒂文克里斯金那樣的高度。你有這個潛質。&rdo;只是還需要更刻苦的努力和更多的機遇,以及對演技更深層次的專研。接下來的這一句話,王儲盛並沒有說出口。雖然同陳墨的接觸並不多,但是王儲盛已經敏銳的覺察到身旁的少年並沒有一顆能夠真正沉穩下來的內心。大概是天賦太好,機遇太多,對於很多人來說汲汲一生也未必能夠爭取到的榮譽太過於唾手可得。致使身旁的少年在鋒芒畢露之餘,對任何事情都存有幾分漫不經心。就拿《玫瑰與槍》的拍攝來說吧,陳墨在鏡頭前的表現雖然可圈可點‐‐或許換任何一個人過來也未必能比陳墨詮釋的更好。但是王儲盛始終覺得陳墨的心思並沒有完全投入到拍攝中。雖然他在拍戲的時候從來不會軋戲不會接通告,不會遲到早退故意耍大牌甚至是攛掇著導演和編劇改劇本讓自己的戲份更多角色更出彩,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最有職業道德且兢兢業業的演員。年輕,服從,有票房號召力也有天賦和實力,甚至還能在劇組資金不足的情況下帶資進組,在劇組對於道具服裝有問題的時候充當臨時顧問,絕對是所有導演和片方們最嚮往的合作伙伴。但是從王儲盛的內心出發,他仍舊對陳墨抱有一絲絲的不滿。因為他覺得陳墨的心思並沒有完全放在琢磨演技上‐‐或者說是不論做什麼,總帶著一絲從骨子裡的心不在焉。然而礙於陳墨的身份和背景,王儲盛卻不好將這些唐突的話說出口。交淺言深的弊病就在於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人。王儲盛在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見慣了一言不合就心生芥蒂甚至在媒體的挑撥下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自己因為多嘴得罪了有穆氏集團做靠山的陳墨。再者他也摸不準陳墨的心思‐‐這個天資聰穎,家世不俗,出師名門,人脈綿厚且在文學院唸書的年輕人,究竟是把演藝當做事業,亦或僅僅是富家子弟的玩票性質?王儲盛無法揣摩陳墨的內心,不過他始終是愛才心盛,如果有機會的話,王儲盛也甘於見縫插針,勸說那麼一兩句。至於陳墨能不能聽得進去,那就只能靠年輕人自己領悟了。坐在座位上的陳墨並沒有聽出良苦用心,他只是態度沉默的凝望著大螢幕。漆黑的放映室內鴉雀無聲,只有那一塊巨布上展示著另一個世界。輕柔悽婉的插曲充溢在大廳內,大螢幕上正放映著女主角教男主角跳華爾茲的一幕。文藝片的緩慢節奏突出了畫面的唯美和臺詞的精緻,陳墨一邊看著自己的影片,腦子裡想的卻是另外一部片子‐‐那部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將他襯托的黯然失色的《納粹日記》,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不知過了多久,恍恍惚惚的陳墨只覺得眼前一亮,放映廳內掌聲轟鳴。王儲盛不動聲色地拍了拍陳墨的胳膊,示意他站起身來向所有觀眾表示感謝。陳墨一瞬間回過神來,他帶著得體的笑容站起身,向放映廳內的觀眾、影評人和評委們鞠躬致謝。不可否認,就算有好萊塢傳奇導演威爾森克頓帶著他的《納粹日記》泰山壓頂,也無法抹殺王儲盛的執導能力,以及電影《玫瑰與槍》的精彩出色。就連評委會的主席巴斯蒂安都忍不住與王儲盛握手擁抱,一再稱讚這部電影的結構與敘事,鏡頭與剪輯&ldo;總是叫人耳目一新&rdo;。甚至還親切的拍了拍陳墨的肩膀笑眯眯稱讚&ldo;很不錯的小夥子,我相信你一定征服我們的&rdo;‐‐可惜不是這一次。因為《玫瑰與槍》雖好,可是這一屆的電影節上還有另一部影片,就好像是恆星太陽,散發著令人不敢忽視的光芒。《納粹日記》首映的時候,陳墨也買票去看了。雖然自己也有著四五年的演戲經驗,甚至親自執導過一部票房還算不錯的電影,但是陳墨從來都沒有刻意關注過被全球電影人奉為圭臬的好萊塢大作‐‐除了那些每到寒暑假準時上映的爆米花特效電影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