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芥扭動著手腕，歪了歪脖子，臉上沒有表情，或許在別人的眼裡，她很冷靜又彷彿勝券在握的樣子吧。

但這也只是看起來像是而已。

“陳芥，陳芥！這裡！”席陸坐在那裡，一直看著陳芥的一舉一動，然後他突然站起來，揮舞著手中粉紅色的拉拉花，喊道。

陳芥愣了愣，抬起頭看著席陸。

席陸大叫了一聲：“陳芥，別緊張啊。”

陳芥揚起臉，杏眼微微的彎起來了，唇角上揚，她對著席陸點了點頭，張開唇說了一個好字，然後轉過身子和克麗絲一起走到了比賽區域。

席陸又重新坐到了凳子上面。

教練走了過來，看著席陸，環胸問道：“你怎麼看出來陳芥在緊張啊？在我看來，她是所有學生裡面最放鬆的那個。”

席陸看了一眼教練，說道：“陳芥本來就不是那種會把情緒輕易表現出來的人，緊張的話一般也看不出來，平時的話，站在那裡她一定會不浪費一點時間在其他事情上，剛剛陳芥光是手腕上的動作都來回做了很多遍，而且還有十幾秒鐘在發呆，她很緊張這次的比賽，也很在乎這次的結果。”

教練沉默了，她看了一眼席陸，完全不知道應該回席陸什麼。

到底是多喜歡，才能把她的所有細節都看在眼裡。

就連她這個訓練了陳芥這麼久的老師，也硬是沒有看出來陳芥的異樣，她想了想，最後回了一句：“這樣啊。”

席陸卻笑了笑，回道：“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陳芥一定會得第一。”

教練對於席陸的肯定有點疑惑，就算是她也沒有把握，陳芥會成功的戰勝克麗絲，她反問道：“你覺得陳芥會贏？”

席陸轉過頭，輕輕的看了一眼教練，也反問道：“難道老師不是這樣想的嗎？”

教練被席陸給哽住了，半天沒有回應，最後嘴硬說道：“當然了，我們隊上陳芥可是最棒的，無論是技術還是速度。”

席陸又把視線移到了陳芥身上，然後揚起唇，說道：“當然了，所以陳芥一定可以得第一。”

教練看著席陸愣了愣，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莫名的覺得自己被席陸好像給教育了一番，第一次覺得席陸也許並不沒有她們想象中那麼單蠢。

……

當預備的哨聲響起來的時候，參加決賽的學生全部做好了準備，陳芥彎著腰，眼神直直的看著前面，周圍的吵雜聲音到了這一秒鐘，就像是經過了遮蔽一樣，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哨聲上。

直到聽到聲音的那一秒鐘，她躍入了水中，視線只是落在最前面。

這幾個月來，她每天都把大量的時間放在訓練裡，她分析過那個時候同時期參加比賽的所有人游泳的姿態技術。

事到如今，她不能說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起碼和當時的自己，她相信是進步了。

也不去看周圍的人到底現在游到了哪裡，她只把所有的重心放在前面，只要觸控到那裡，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陳芥和教練說過，這次比賽以後，她會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今天應該是她最後一次能參加這種大型的全國比賽了。

也只有這一次，她想要靠獎牌來證明一件事。

她有在前進，而不是和曾經一樣，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別人努力。

她加快的手臂擺動的速度，從一開始就用盡自己的所有力量，這場比賽，她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

“陳芥，加油啊！”席陸站在凳子上面，朝著那裡大喊。

也不清楚她到底聽不聽得見，他只是不停的大喊著。

陳芥大力的喘息，她想，當然會加油，一定會加油，她都努力這麼久了，就算是沒有力氣了，也要游過去。

她的手指接觸到瓷磚的時候，傳來了哨聲。

陳芥趴在那裡，低著頭，開始緩和起自己的呼吸，視線裡面是淺藍色的水，她一直覺得水這個東西很神奇。

明明遠遠看起來是藍色，捧起來的時候卻是白色。

明明讓無數的人活下來，卻又同時可以扼殺人命。

這樣矛盾的存在。

她揚起臉，看著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上面。

第一名啊。

她拿掉了泳鏡泳帽，然後爬上去，看向了席陸。

席陸因為興奮激動，站在凳子上面拿著拉拉花，不停的對著陳芥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就好像第一的不是她，而是席陸自己一樣。

陳芥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