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臨走時吩咐過,要將這位小姐照顧好,可孩子都沒了,也不能再生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此了,說實話,醫生也是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算是好好的照顧。
醫生一進門就看到那女人跟死了一樣躺在那裡,一雙漂亮的眼睛木然地盯著天花板。
醫生也只好硬著頭皮笑著說:“呵呵,姑娘覺得身體怎麼樣了啊?”
“……”
醫生的話像是石頭深入沼澤,激不起半點浪花。
“嗯哼。”
醫生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走到傅喬身邊,拍了拍傅喬的肩膀。
“小夥子啊,你也安慰安慰這姑娘,原本身子就弱,情緒再一低落,不利於恢復啊!”
醫生也不知道這小夥子是誰,只知道這女人是霍先生送來的,送過來的時候滿身是血,一身的傷,八成是被霍先生打成這樣的。
這市裡頭好幾所甲級醫院都有霍家的投資在裡頭,被霍少打斷骨頭的女人被送過來,在這些醫院裡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了。
傅喬一聽,心疼地握了握冷夏的手。
“冷夏,你聽到沒,醫生都說了,你這樣對身體不好的。你看看我,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我知道你難過,孩子沒有了,那我們以後生一堆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我真心很擔心你。”
“再生?”旁邊的醫生聽得一懵,“小夥子,這姑娘以後都沒法再生了。”
話音未落,醫生突然看到那跟死屍一樣的姑娘突然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他,那一雙充血的眸子就像刀子一樣的可怕。
醫生嚇得縮了縮腦袋,左思右想不對勁兒,難道霍先生沒跟這姑娘說麼,哎喲,那自己豈不是多嘴了。
“那個,我還有個手術要動,先走了,姑娘你好好休息啊!”
醫生結結巴巴地說完,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
冷夏死死地盯著醫生,一直到醫生的背影消失不見,她充血的瞳孔,顫抖不已。
他說什麼?
他說什麼?
胸膛之中宛若綁著一頭受傷的野獸,發了狂地嘶叫著!她不能生育了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會不能生育了呢?
她的孩子沒有了……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她再也不能做媽媽了!
不!
不!!
“啊!”
病床上的冷夏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捂著頭尖厲地嘶叫起來,“啊,啊,啊……”
她想要哭,淚水卻早已乾涸,此時此刻她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你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由痛苦凌遲過每一寸肌膚,直到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最可怕的,便是你自始至終都清醒到能夠體會到來自每一塊骨頭的痛楚。
“啊!!”
冷夏的身體不停地痙攣,她不顧一切地尖叫著,聲音在這空空蕩蕩的、灑滿了金色的陽光的病房裡頭來來回回地衝撞著,是那樣的悽楚與絕望。
“啊!!”
彷彿只要她這樣撕心裂肺地尖叫著,就能夠將心頭快要將她逼瘋的痛苦嘔出來,否則她不知道要怎麼辦,要怎麼辦才能撫平心頭的痛苦,那些痛苦密密麻麻啃噬著她的心臟,快要將胸膛撕裂開來!
“冷夏,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傅喬只能將冷夏摟得更緊,他知道她心裡難受,可看著她這個樣子,他的心裡要難受上千倍萬倍!
可還是女人的他,又怎麼可能真正瞭解冷夏究竟失去了什麼。
她失去了青春,失去了愛情,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作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生育能力,她沒有工作,沒有愛人,沒有家庭,永遠也不能成為母親。
她發狂的靈魂甚至覺得好笑,像這樣的她,為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為什麼不讓她去死,她應該跟她的孩子一起死去的!
這可怕的念頭閃過腦海,冷夏突然停止了尖叫。
她野獸一樣狂躁不安的眸子,突然朝著窗戶望去,這是VIP病房,落地窗外有陽臺。
瘋狂的光芒,在冷夏的瞳孔中熠熠生輝。
“冷夏?”
傅喬的精神才有一秒的鬆懈,便被冷夏一把推開了。
下一秒,只見冷夏赤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朝著落地窗跑去。
傅喬驚惶失措地從床上爬起來,“冷夏你要幹什麼?”
卻已經太遲,冷夏已經推開落地窗,不顧一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