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我看著你甜蜜的笑著挽起她的手,我才終於明白,原來從頭到尾,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廂情願。
“現在,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小張站在遠處觀望著四周,從這婚禮的地點選擇,到現場佈置,到保鏢安插,從人員邀請,到現場工作人員的指揮,都是他一手在打理。
負責現場錄影的人員就在他正對面十幾米外的地方,今天外頭太陽的確是有些大,因此他站在了樹蔭裡頭。
這裡已經有些靠近牆壁,因此可以隱隱聽到外頭的吵鬧聲,小張皺了皺眉頭,朝著圍牆那兒望去,這些記者也真是不消停,老闆只是沒說不能播,一個個就撲騰成這樣了。
一個黑色身影,突然劃過眼簾。
小張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下意識再次望去,卻是嚇了一跳!
穿著一身黑色的女人,安靜地站在棕櫚樹後頭,陰影讓她很不引人注意,可她白背的膚色依舊無意識間便能吸引他人的注意。
冷……小姐。
她側對著小張,專注的看著視線的前方,小張不用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也知道她在看什麼。
“現在我宣佈,新郎和新娘可以親吻了。”
霍譚熟練地摟住孟米的腰,直直吻了下去。
賓客掌聲如雷。
冷夏死死地看著。
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在她的胸膛裡頭,正有一把刀子,一點一點將整顆心臟血淋淋地割成兩半,她甚至能夠聽見鋒利的刀子切割厚實血肉時,那“呲呲呲”的聲音,然後灼熱的鮮血噴湧而出。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定要留到最後一刻,看著他們交換戒指,直到親吻對方。
直到她的唇畔不自覺地爬上那詭譎的笑容,她才終於明白。
從這一刻起,她終於可以死心了。
唇畔的笑意越來越深,她突然有種想要哈哈大笑的衝動。
霍譚啊霍譚。
你殺了我們的孩子,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力,用盡心機對我百般羞辱,我都可以忍受,因為我相信你愛我。 你徹底毀了我的生話,讓我生不如死,可到頭來,你卻笑著娶了其他的女人。
直到快要無法呼吸,霍譚才放開孟米。
賓客們紛紛站起身歡呼著為兩人送上濃烈的祝福,焦急的小張這才敢上前去拉住霍譚。
“老闆,冷小姐來了。”
他湊近,在霍譚耳邊小聲說道,示意了一下碧綠草原盡頭的樹林。
霍譚猛地睜大了眸子,幾乎是慌忙地望去,她卻早已淒厲地笑著轉身離去。
霍譚,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
那麼從今天開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摧毀它。
濃墨重彩的失落,宛若傾盆大雨,滾滾潑下,霍譚的眸子痴痴地望著那黑色的單薄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見,他的心,好像被整個掏空了一樣。
可他,並沒有做錯。
那天夜晚,市中心最昂貴的金色年華大酒店裡頭燈火輝煌,杯光酒影。
當所有人都在為本市兩大家族的聯姻舉杯同慶時,城區的東面,沖天的火光,染紅了漆黑的天空。
“什麼?”
小張手中的電話,無聲掉落在光亮的米色地板上,摔得粉碎。
小張脊背冰涼僵在原地,許久都不能動彈,半晌,他像瘋了一樣粗暴地撥開人群,朝著被眾人包圍著的新人衝去。
孟米身上換了套米白色紅繡旗袍,霍譚身上配的是卡其色軍裝,女的俊俏,男的英姿颯爽,好是登對。
“老闆!”
小張氣喘吁吁來到霍譚身邊。
正說笑著的霍譚,面上依舊勾著笑,眼底卻已經陰霾一片。
他霍譚的助理,在這樣的場合,怎能如此失態。
“什麼事情,慌張成這樣。”
霍譚端起高腳杯,優雅地品了口酒,冷冷責備。
小張顧不得擦去額頭的汗,用手擋著嘴,湊到霍譚耳邊低語。
孟米好奇地望著兩人,不知道小張說了些什麼,霍譚的眸子突然放大,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驚得一鬆,指尖的高腳杯從孟米眼前落下,那一瞬間滿屋子的喧囂彷彿突然歸於沉寂。
孟米還來不及伸手去接,高腳杯已經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黃色透明液體濺在霍譚光鮮的褲子和黑皮鞋上。 孟米張了張嘴,才想叫人來擦,霍譚已經兀然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