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來不及步開視線，霍譚突然抬起頭來，他黑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臉，唇畔勾勒著輕薄的笑意。

“要知道，其他女人可是巴不得跟我共進晚餐。”

“哼。”

夏冰冷笑。

還是一樣的自大狂妄。

“看來夏小姐是個特列。”

夏冰捋了捋頭髮，故意看著窗外。

“這些話我昨晚在醫院就說的很清楚了。”

霍譚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側臉，窗外城市的燈光打照在她的臉上，包裹起淡淡的柔和，光與影，在她素淡無味的臉上，糅雜出不可思議的美。

他突然饒有興致的翹起二郎腿來。

“夏小姐，可以告訴我一下，為什麼我對你而言毫無魅力可言嗎？”

“……”

車窗上，夏冰的表情直言不諱的訴說著她對於這個問題的感受。

太荒唐了。

這有什麼好說的。

“怎麼，夏小姐覺得這個問題很荒唐嗎？”

“……”

夏冰扭頭，啞然的望著霍譚得意的笑臉，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既然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那我就不用多說什麼了。”

“是嗎……”

霍譚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下巴，那雙眼睛裡突然生出一種狡黠來，“那既然這樣，作為你的老闆，我命令你回答這個問題。”

“……”

夏冰徹底失語。

這個男人…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帝王麼？

可他是怎麼樣的男人，她明明不是應該最清楚不過嗎。

很快，夏冰別開視線，表情變得更加冷淡。

“我不過是個異類，我這樣的女人的喜好，對於老闆你而言也根本無關緊要。”

她冷然的臉上，無聲的訴說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拒絕。

霍譚的胸口，有些問。

“夏小姐，這並不是問題的答案。”

霍譚的糾纏，夏冰沒有興趣再去迎合，她弄得這樣不堪入目面目全非，不是為了繼續當他的奴隸，她再也不會活在他的命令和霸權之下。

夏冰低下頭，沉默的將單肩包的帶子掛在肩膀上。

霍譚皺了皺眉頭，車子在車水馬龍的市中心走走停停，夏冰冷著臉，甚至沒有眨下眼睛伸手就要去推開車門！

“！！”霍譚嚇得心驚肉跳，急忙伸出手將她一把抓住，用力甩上門，“你瘋了嗎！！”

車子還在行駛，車旁車後都有車，她就這麼下車，不死也傷！！

夏冰淡漠的盯著霍譚，用力猙開霍譚的手，“老闆的命令，我沒有辦法執行。”

所以呢？你就要去死嗎！

這個該死的女人！！

這是在用行動像他示威嗎？！

她的性子究竟剛烈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他不過是問她一個問題，她不惜性命也要反抗！

“夠了！”

霍譚不愉快的斥道，他狠狠蹙著眉頭，剛才她的行為有些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我也不稀罕你的答幸。”

他冷冷說道，惱火的看著窗外，這一帶已經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

“就在這停車。”

司機於是靠邊停車，霍譚理了理衣服，帶著平板電腦下了車，夏冰沉默的從另一側下車，司機將車開走，去找個地方停車，然後等待霍譚的電話。

霍譚在前，夏冰跟在後面，他們之間的距離始終相隔一步之遙，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不會停下來等她，她也不會追上去，那一步的距離，是他們之間永恆的距離，不算遙遠，卻永遠也不會消失。

霍譚目不斜視的穿過人群往前走，兩旁的人群不自覺地便會被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吸引注意力，相較之下，身後的夏冰的存在感簡直是薄弱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看著他高大修長的背影，夏冰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

時間彷彿倒退回到了從前，她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他的人，到了外面，卻只能卑微的一言不發跟在他的身後，因為她不配站在他的身旁。

他也從來不會帶她出去，一開始她還覺得很受傷，可當真正跟他一起出去，卻只能沉默的跟在身後，當她看到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眾，女孩們挽著男朋友那肆無忌憚的笑臉，才發現自己卑微到了可笑的地步。

“呵。”

夏冰突然古怪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