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跪地行禮:“國汗吉祥!”
他嚴肅地看著我,我迅速地用袖子擦了把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低頭跪下。
“起吧。”他走到我身邊的時候說。
我和布木布泰站起來同時面對著他,我依舊低著頭。我們三人似乎沒人要說話。素瑪悄悄地進來為他奉了茶,又退了出去。
“國汗今日下朝可早啊!”布木布泰首先打破僵局。
“布木布泰,你不是該過去大妃那面請安?”他沒溫度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是啊!”布木布泰忙應道,“那布木布泰告退了。”
“嗯。”他應了聲,接著布木布泰一刻不敢耽擱地退了出去。
我依舊低頭站著,他依舊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他在注視著我。
好半天,就聽他問:“你可是知道了?”
“海蘭珠愚鈍,不清楚應該知道什麼?”我低著頭有些賭氣地回他。
“你過來!”他嚴肅地命令。我不得不走到他的身邊。
“看著我!”我又被迫地看著他,他嚴肅地臉此刻正醞釀著怒氣。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得清楚明白,我處置了賽陽,她明天一早發配瓦爾喀部為役奴。你清楚了?”他依舊一臉不愉快。
“再清楚不過了!”我冰冷地看著他答道。
“還有問題?”他的怒氣在上升,皺起眉頭,眯起眼睛問我。
“有!”我回答得乾脆。
“說!”他冷峻地說。
“這難道就是國汗所謂令人滿意的處理方式?對不起,海蘭珠無法滿意。”我的內心極度不平,不過我希望自己還有機會,但願他能收回成命,但願這想法不是痴人說夢。
他一把勒住我的手腕,幾乎要捏碎了它似的,他發狠地說:“海蘭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麼和我說話!我的決定什麼時候允許你一個女人來評斷滿不滿意!”
“若是國汗沒有作出過承諾,那麼今天我就不會要求什麼。我求過國汗,國汗也答應過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結局,但是接受將一個孤女丟到千里之外的貧瘠之地為苦役實在非我所能。賽陽就算不是什麼千斤之軀,但也是人肉之軀,跟著我也從未吃過這種苦;讓她承擔一個原本不是自己犯的錯誤本就不該,更不要說還是這種流離的結局。”我跪了下去,乞求地看著他據理力爭:“賽陽只有十五歲啊,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即使我保全不了她,我也不能讓她為我承擔災難。求國汗三思!”
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十五歲的時候正抱著零食看漫畫,而同樣的十五歲,賽陽就要因為欲加之罪去做苦役,一個犯了罪的女奴隸被丟到蠻夷之地,那會是什麼命運啊?這個時期的外族男人對女奴還不如對待牲口。
想著賽陽將來可能承受的痛苦,看著皇太極此刻嚴峻的臉龐,我知道現在就算會令他再度生氣發怒,甚至降罪與我,我能選擇沉默。因為除了我,賽陽還能靠誰呢?
他聽了我的話,放開了攥著我的手腕,冷冷地說:“好,你想偉大!我就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賽陽與鑼琳,一去一留,你自己做決定。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不是吧!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給我做選擇題。
“那麼是不是能請國汗明示,既然賽陽去是發配邊疆,那庶妃‘去’又是怎麼去?”既然要做選擇,總要清楚知道選項。
“打入宗人府。”他冷冷地說著殘忍的答案。
我當然知道自己的選擇,但是我需要時間思考如何才能轉折其中一個的命運。“國汗能給海蘭珠一點思考的時間嗎?”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然後終於還是答應給我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間我一定要給他一個答案,否則連我一併問罪;說完他便走了。
他前腳走,我後腳便讓素瑪備轎,便趕往大妃的正宮去。雖然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但是我總歸還是要爭取。
到達正宮的時候,哲哲剛剛吃罷午餐,我邁進偏廳的時候布木布泰正與哲哲姑侄二人對坐著聊天,恰好屋內無侍候的人。
我跪下給哲哲行禮,她叫我起,我卻並不起,說:“海蘭珠有一事相求,請大妃成全!”
哲哲與布木布泰相互交換了個眼神,然後看著我問:“你先說來聽聽。”
我開門見山地說:“請大妃恩賜賽陽一條活路。賽陽跟著海蘭珠這麼多年,海蘭珠不能見死不救。”
“你這是說什麼,國汗又沒有賜死她,只不過是發配瓦爾喀罷了,你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