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錯過我身邊繼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我卻始終震驚於他那一句——‘伴君如伴虎’。他是指皇太極嗎?嶽託究竟想讓我知道什麼呢?是在暗示什麼嗎?
我還想找他問個究竟,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轉過身時,他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正愣神時,素瑪已緊張地跑到了面前,氣喘吁吁地說:“主子,您怎麼去了這麼久?剛才玉側妃打發蘇茉兒來看了您一回,奴婢說您正小睡著。時候不早了,主子們也差不多該回宮了。”
我看著她點了點頭,便帶著她重回了宴席。
回席不多時,我便和布木布泰一起踏上了回宮之路。眾人出府送別時,我並沒有看到嶽託與薩哈廉兩兄弟,哈達公主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提早離開了;厄吉婭始終低著頭,故意不與我發生任何眼神的交匯。
回宮路上,布木布泰笑著問我道:“姐姐適才在客房休息得可好?”
我‘嗯’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
布木布泰又笑著說:“姐姐可知道你走後不久,哈達公主便也離席了,沒過多時再回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怒氣,眼神中也充滿了犀利之氣。哈達公主的脾氣確實不是好惹的,這次不知道是誰又要遭殃了。”
我不置可否的輕聲應著她,很多事情我與她都是心照不宣。
布木布泰繼續說道:“哈達公主可是太祖在世時最器重的女兒,當年太祖要收歸海西哈達女真部,年僅十二歲的哈達公主便主動請命嫁去哈達女真,為太祖統一海西四部立下了汗馬功勞。國汗繼位後,哈達公主又為了國汗收歸蒙古敖漢部而下嫁其首領。大金國誰人不知道她第一公主的赫赫功勳啊!再加上嶽託,豪格兩大貝勒都是她門下額駙,更是無人敢招惹哈達公主,就連咱們大妃都要忌諱她幾分呢。”
布木布泰面色平靜,說的雲淡風清,但是我知道她是故意講給我聽的。這些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自從皇太極決定遏制代善起,哈達公主就已經在他整治的名單之內。
已經是天聰九年了,算來離他正式建國大清的日子應該已經不遠了。自從他得到元朝傳世玉璽——‘制誥之寶’起,他就一直在為正式建國做著最後的‘衝刺準備’。
當天夜裡果真下起了瓢潑大雨。第二天清晨雨雖然停了,但是天氣卻依舊陰沉沉的,連溫度也驟然下降。不愧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啊!
昨夜皇太極來得很晚,也看得出來他已經很疲憊了,我並沒與他多談什麼,他便睡去了。可是我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裡千頭萬緒,卻總是找不出煩躁的源頭。
早上他起身上早朝時,我也跟著起身了。看著素瑪正悉心為他穿著加厚的秋裝,我披了衣服下床,走過去自素瑪手上接過背夾服侍他穿上。素瑪悄悄地退出去傳膳,房間裡就剩下我們兩個。
“你有心事?”我為他扣前排紐扣的時候,他低頭平靜地問道。
“看得出來嗎?”我回他一個苦笑反問。
他伸出手指順著我的眼下‘畫了一筆’道:“這麼黑的眼圈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我在心中掙扎了一下,終是歉疚地看著他說:“我想我得罪哈達公主了。”
他聽了我的話反而笑了,拉我入懷,低頭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吻後說:“意料之中。怎麼,你怕了?”
我搖了搖頭後說出了自己最大的心結:“我是擔心我又冒失地給你惹麻煩,畢竟她的影響力不小,我怕她——”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壓到我的唇上,阻止了我接下去要說的話。他一臉極其嚴肅的表情看著我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讓我為你分心,那麼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管。明白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居然與嶽託昨天說的話一樣。看來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究竟要發生什麼事呢?
接下來五天宮內宮外都是出奇的平靜,天氣卻變得一天比一天干冷;太陽就像是放大假去了,天空一直都是灰濛濛的。今天是玠戈葡出嫁的第六天,按規矩她應該是要回宮行禮問安的。
我獨自無聊地走到書架邊,漫無目的掃視著一排排的書名。突然看到了《夢溪筆談》,這不是厄俄那天差人送進宮來的嘛。我隨意抽出其中一卷,無聊的翻著,一張紙片不經意間自書中滑落了下來。我彎身撿起來一看,上面卻是一句話:“夢溪不解,暗底乾坤。”
我仔細思索了一下,立即喚了素瑪,讓她將那日放書的木盒子找出來。不多時,素瑪便將那赤木錦盒擺到了我的書桌上。
我讓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