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下她的一刻,她緊緊地抱著我,全身發抖。我從心底發誓,我決不會放過那個對她痛下毒手之人。
可惜當日殺手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我除了能確定他們出自旗營之外,其他毫無頭緒。
我知道豪格質疑我們的關係,更擔心她回宮後會面臨的危險。
但是她卻自信滿滿地對我說:“別擔心,我有他!”
可是我更擔心的也是‘他’!我與皇上相識數十載,我當然瞭解他有多麼強硬的心志和狂烈的佔有慾。
我真想帶她走,我懼怕她受到傷害,可是她的眼神卻告訴我她永遠不會離開他。
她回宮了,宮中一片平靜。無人追究任何事情。
我心中一直坎坷不安,總感覺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
果不其然,三天後多爾袞大派請柬,邀請諸位和碩親王天賦樓一敘。
當晚天賦樓閉門只接待這一桌酒席,我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息在流動。
多爾袞說奉皇上之名為各親王都準備了一份禮物。我拿到手中的是《忠孝經》,我當然知道皇上的禮外之音。
薩哈廉得到的是一幅畫軸,當他開啟畫卷的頃刻間,整個人都怔住了。他面色蒼白,倉惶地收了卷軸,不再多言一句。
他的怪異舉動令我不得不去一探究竟。
酒席快散盡的時候,多爾袞送幾位親王出門。
整間屋子只剩我和薩哈廉,我快手強過畫軸,開啟的瞬間,就見到海蘭珠身著朝鮮禮服炯炯地望著我。
一道閃電闢天落下,我驚訝地還來不及收起畫卷,豪格不知何時去而復返,抓起我一拳揮來。
我本能地抵擋著他的攻擊,薩哈廉呆若木雞,毫無反應。
多爾袞衝著豪格潑下兩杯冷酒,他終於冷靜了下來,卻發狠地盯著我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你就不能不去招惹她嗎?!”
我知道豪格是誤會了,但是卻也並沒有說錯!這頓打我咎由自取。
多爾袞把豪格架走了,我撿起落到地上的畫,畫中的朝鮮女人的確像極了海蘭珠。我把畫擺到薩哈廉面前,冷冷地開口問:“這是怎麼回事?可又與韓燁傑有關?”
薩哈廉恍恍惚惚地站起來,倒退著踉蹌幾步,決絕地說:“不要怪我,是那女人逼我的。”
說完他撞開剛走進來的多爾袞,消失了。
多爾袞看著我搖了搖頭嘆息地說:“紅顏禍水啊!”
我眼前腦中一片迷茫。
因為飲酒鬧事,我和豪格同時被皇上革除了和碩親王的爵位,連降兩級,罰銀千兩。不過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事情究竟牽扯到什麼地步?!海蘭珠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紙永遠包不住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一幅畫卷逼得薩哈廉不得不正視自己所作的一切。那夜他把我單獨叫到以前我們經常騎馬比射的曠野。
他遞給我一壺酒,自己抱著另一壺仰頭狂飲。
好半天,我們靜靜地枯坐著。
“哥,我是真的沒有退路了!”薩哈廉長大後,再沒有喊過我哥哥。
“集郡外的殺手難道是你——”我心中突然閃過可怕的念頭。
他卻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把手中的酒壺重重地摔向地面,清脆的碎裂聲。
我發怒地盯著他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仰頭接著灌酒,我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酒壺,又一聲“啪啦”的破裂聲。
我揪住他更嚴肅地問了一遍:“為什麼要殺她?!”
薩哈廉受傷地望著我說:“韓燁傑死後,宮裡送出來一封朝鮮文的書信。那是韓燁傑母親的信,也就是那封信讓韓燁傑知道了他父親叛國的真相。你知道那封信是誰交到韓燁傑手上的嗎?——是你心心念唸的海蘭珠!”
“不要告訴我,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殺人!”我第一次如此憎恨這個弟弟。
“我是恨她造成了韓燁傑的死亡,但是真正要殺她的理由遠不止這麼簡單。她身受寵愛,又與阿瑪不合,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她登上皇后之位?今日的隱患,就是日後的災難。更何況她樹大招風,宮裡想要她命的人早已在她生病時投過毒了。可惜她命不該絕,居然活了過來。她私自出宮,宮裡的人再次傳出訊息給阿瑪。阿瑪命我斬草除根!如她一樣的強風勁草,現在不除,日後就是大患。更何況還有你,雖然阿瑪並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思。這種女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