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旁聽的二人齊齊起立,變色呼道:“父王,那地道通向何處?可是通向城外?”
“莫急,聽我道來!”楊林擺手道,“孤家好奇之下,便拷問海賊的幾個首腦,這才得知那東海王惟恐守不住登州,特意命心腹在城中挖掘地道,打算乘亂潛逃。只是,地道尚未完工,登州已然告破,因此,這才只挖了大半的地道,便就此擱淺下來。”
石不語聞言一怔,沮喪道:“老爹,你說了半日等於沒說!果然,老人家就是羅嗦……”
話音未落,楊林已重重踢了他一腳,怒道:“急什麼,聽孤家說完!也是心血來潮,孤家當時不知怎的,竟未將這條地道掩埋,而是將它留了下來,三十年來,始終放任不管。自前些日子起,眼見南蠻勢大,孤家為防萬一,便命人重又開始挖掘施工,到得昨日……”
“到得昨日,已經挖通了?”石不語聽了半日,等的便是這句重點,急忙介面道。
“還未挖通!”
“……老爹,麻煩你說話一次說完,或者直接說重點,可以嗎?”
楊林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那地道數十年來未曾使用,其中泥土早已堅硬如鐵,孤家調動了數百親信,連續挖掘了十餘日……據那領頭的工匠所說,已離出口不遠,只是還需費上五六日的工夫。”
石不語聞言,微微皺眉,便伸出指頭來算了一回,難得,這次數盲症卻未發作:“老爹,這城,能不能堅持到五六日,現下還未可知。恩,我身旁帶的小白,乃是天生的土獸,不如讓它幫忙挖掘,或許能縮短時日。”
“最好不過!”楊林輕輕頜首。頓了頓,又道,“孤家的意思,便是堅持到地道挖通,然後你帶著密兒、宛兒從其中逃出城去,再徐圖收攏勢力,還攻登州。”
李密聞言,還欲開口,卻被石不語輕輕扯住衣角,淡淡笑道:“這個,到時再說吧,或許根本用不到有不一定……老爹,你先休息吧,我與二弟去看看那地道再說!”
楊林輕輕揮手,囑咐他們自便,石不語行了一禮,徑直離去。才出得密室,忍耐了多時的李密,便急急開口道:“大哥,你為何攔著我勸阻父王,難道真的要看著他戰死在城中麼?”
石不語拍了拍他的肩膀,嘻嘻笑道:“慌什麼,你可聽過一句話?所謂‘千句勸說,不如一塊板磚’……”
李密聞言一愕,躊躇半晌,方才遲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石不語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四顧一番,這才輕聲道:“老頭子的脾氣倔得象牛一樣,勸說有個屁用!等到了逃離的時候,我找機會把他敲暈過去,徑直送出城去就行了!何必浪費時間,跟他演什麼父子情深的狗血劇情?”
聽他說得如此有趣,李密不覺莞爾一笑,頓了頓,卻又肅容道:“大哥,依你看來,本城還能守得住五日麼?”
石不語搖頭道:“怕是不容易,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吧!你想法在王府附近建築幾道防禦工事,若是南狄攻入城中,也可藉此抵擋。總之,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地道挖通!”
李密面色一黯,微微點頭,他回頭望了身後的密室一眼,露出堅毅之色道:“大哥,倘若真的要依託王府固守的話,便由我來指揮應敵,你帶著父王與宛兒先走!”
“說什麼話來!”石不語重重錘了他一下,嗤笑道,“你那種身板,只怕連木精的一下都支撐不住,還是我也留下吧!”
要知道,他向來偷懶怕死,除非逼不得已,從不肯將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中,因此此時的自告奮勇,卻是難得之極。也正因如此,李密聽得心中激盪,不由得顫聲道:“大哥,想不到你也……罷了,既如此,我們兄弟二人便同進同退!”
石不語嘻嘻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的疑道:“等等,你方才說,你也……到底你也什麼?”
李密輕咳一聲,面色略有些尷尬,急忙打了個哈哈,帶了過去……
這場對話,就此結束。計議已定的眾人,隨即各自分工,去安排種種守城、逃生的招數。李密終日堅守於城牆之上,親自上陣搏殺,苦苦抵擋敵軍;凝寒諸女領著士卒,在王府四面的道路上,佈置了許多防禦工事,作為第二道防線;石不語則是帶著小白,終日縮於地道中,做了回十足十的地鼠。
如此三管齊下,倒也被他們堅持了數日。只是戰爭之事,終究不是僅靠意志可以支撐的,眼見城牆日益殘破,隨時都有被攻克的危險,而地道始終沒有挖通,眾人的神色,都開始變得日益凝重。石不語瞧在眼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