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雖有吩咐,但也不必太過在意。
唉,當初父親臨終時,曾要我們好生照顧小妹。哪知道最後……小妹的性子活潑,難得有人能和她玩到一處,便隨她去吧。只要不鬧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也就算不得什麼。以後你不必再跟著小妹,讓她痛痛快快的玩耍一陣子……也許過些時候,就再沒機會這般快活了。”
麋芳既然吩咐下來,麋涉自然不敢反駁。
“小人遵命。”
“不過……留這小子在家,也不是長久之計。
對了,過些日子有一批貨物要送往淮陰,就由你來負責押送。順便帶上那小子一起去……既然有如此勇力,不用倒是可惜了。這樣一來,也算是提拔了那小子,小妹那邊也不會怪罪。”
麋涉點頭道:“二老爺果然神機妙算。”
“神機妙算?”麋芳一笑,“怎比得大兄運籌帷幄?好了,就這麼說吧,你且下去休息。”
麋涉躬身退出,麋芳臉上的笑容旋即不見。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
屋外,細雨靡靡,潤物無聲。
庭院中的竹林,在風中搖曳沙沙作響,更顯得靜謐。
“為我麋家百年基業,便只好委屈你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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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晴!
劉闖一覺醒來,天將大亮。
只是睜開眼,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連忙翻身坐起,就看見房門口地榻上擺放著一個包裹,一杆長矟靠牆而立,格外醒目。
長矟,也就是後世人們大都聽說過的蛇矛。矛首長約兩尺,近半米的長度,而矛杆則有兒臂粗細,通體黑亮,長約一丈五尺,差不多有三米多的長度。這杆蛇矛,就擺放在那根大杆旁邊。劉闖先一怔,披衣站起,邁步走上前,伸手就把蛇矛拿起……好重!長矛通體用生鐵打造,份量比那根大杆不遑多讓,應該有小二百斤的份量,令劉闖更感到幾分震驚。
此前,朱亥的甲子劍便有一百多斤。
而這杆蛇矛,顯然比那甲子劍更重……
若非臂力超絕之士,恐怕根本無法使用。更不要說這蛇矛的長度,看著就讓劉闖有些頭暈。
丈八蛇矛,這可是正經的丈八蛇矛。
就在劉闖為這杆蛇矛吃驚時,房門拉開,從外面走進一人。
劉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想要把蛇矛橫在身前,哪知道來人卻開口道:“孟彥,怎地醒了?”
孟彥?
劉闖一怔,旋即醒悟過來,這‘孟彥’不就是他的表字?
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個表字,所以之前黃召說要給他表字的時候,才會嚴詞拒絕。只不過,不管朱亥還是麋繯,都習慣喚他的小名。以至於當來人喚出‘孟彥’二字的時候,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劉闖定睛觀瞧,只見來人身高八尺,體格壯碩。
一張黑臉,卻黑的頗為滋膩。那種歷經風吹日曬而形成的古銅色肌膚,透出幾分豪放之氣。
頭上裹著黑色頭巾,也叫做蒼幘。
生的濃眉虎目,鼻直口方,頜下一部短髯。
他身穿一件黑色窄袖襜褕,腳下蹬著一雙木屐。整個人站在那裡,透出凝重之氣,舉手投足,更顯得無比沉穩。
“叔父?”
劉闖脫口而出。
他不認識眼前這男子,但是他知道,眼前這男子,恐怕就是他在這個時代唯一的親人,叔父劉勇。
劉勇咧嘴笑了,“這孩子,怎這副表情,莫非認不得我了?”
“怎會認不得,只是……叔父,你何時回來的?”
“昨晚入城,回家時見你已經睡了,便沒有把你吵醒。
快點來吃飯,我剛做好了牛肉粥,正打算喚你起來,你卻自己醒了。”
劉勇一笑,令劉闖頓感如沐春風。
毫無疑問,這杆蛇矛定然是劉勇的兵器。他把蛇矛靠牆放好,也登上一雙木屐,和劉勇走出屋子。
一夜小雨過後,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
劉勇的手藝相當不錯,一大鍋牛肉粥,劉闖自己便喝了一半,順便又吃了兩大張麥餅。不知為何,看到劉勇,劉闖這心裡面一下子安寧許多。雖然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