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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南仙臉色蒼白,又漸轉酡紅,復轉雪白,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古怪已極。
拓拔野怔松木立帝側,眼見著那團綠光漸漸消散,過了許久,才意識到他已經死了,淚水奪眶,恍惚如夢。
他突然記起了六年前第一次上玉屏山拜見青帝的情景;記起了東海之濱的初次交鋒;記起了北海平丘;記起了鯤魚腹中……記起了自己從前總和蚩尤一起怒罵這個孤高桀驁的“老匹夫”,但不知為何,每次與他相對,卻總覺得莫名的敬慕和親切……
明月在天,雪山環繞,他的影子映照在冰湖裡,說不出的淒冷寂寥,半個時辰前,他有一個“父親”,而此刻,又重新失去了。
天帝峰上,彤雲翻騰,低低地壓在群雄頭頂,被絢光照耀,變幻出黑紫金碧的奇麗光彩,時而衝起一道破空氣浪,震得霞去湧裂,青空乍現。
眾人屏息凝神,悄然無聲,除了靈山十巫兀自嘰嘰喳喳的圍著煉神鼎爭辯不休外,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了蚩尤與天吳身上。
兩人左手各抵住對方要穴,右手神兵相黏,凌空急速盤旋,已僵持了約莫小半時辰,四周的冰石、雪沫滾滾飛舞,繞著二人形成了一個巨大地螺旋白柱,越來越厚,漸漸地連人影也看不見了。
白旁、刑天、應龍等各族超一流高手神色肅穆,驚訝無比,相距甚遠,卻可以明晰地感覺到兩人的真氣,浩浩蕩蕩地穿過八處要穴,在彼此地奇經八脈間急速回旋奔流,彷彿同化一體,分不清究竟是誰吸了誰地真氣。
這等景象見所未見,以他們見識之廣,修為之深,也猜不出僵局何時可破到底誰能取勝。
忽聽“僕僕”兩聲輕響。眾人低聲齊呼,蚩尤衣裳迸炸飛揚,後背肌膚如波浪起伏,青色血管縱橫交錯,彷彿隨時都將爆裂。
晏紫蘇俏臉瞬時煞白,指尖顫抖,悄悄探入乾坤袋,打定主意,中要稍有不妥,立即發出蠱毒,暗算天吳。
但轉念又想,兩人盤旋如此之快,即便她能不偏不倚地打中水伯。蠱毒入體,難保不會隨著真氣週轉穿入蚩尤體內,思緒飛轉,心跳如撞,一時竟找不出完全之計。
蚩尤、天吳身陷局中,甘苦自知,八極氣輪飛族,越轉越快,將二人深埋在丹田中的,天納而尚未吸化的真氣全都捲了出來,彷彿春江破洋怒洪決堤,一遍遍的洶洶激撞著經脈,燒灼劇痛,幾欲迸裂,再這般僵持下去,最後必將兩敗俱傷,奇經八脈盡數震斷。
而此時兩人八脈相通,氣旋週轉,已民是騎虎難下。
誰若先抽身罷手,不僅會被狂猛氣浪當即撞碎骨骼,腑臟,更會被對方吸乾真氣,形同廢人,以明知後果四險,亦只有咬緊牙關,苦苦強撐,等著對方先行崩潰。
真氣滔滔,絢光流舞,體內氣旋交相感應,卷引著四周冰雪石浪怒旋狂轉,越來越急,遙遙俯瞰,竟彷彿一個巨大的、飛速盤旋的太極圖案。
隆隆之聲隨之越來越響,漸漸地,竟連上空的彤紅雲層也彷彿被那氣輪牽引,一圈圈的盪漾起來,宛如漩渦,霓彩流離,瑰麗而又詭異。
白帝眉頭微皺,大感不妙,高聲道:“兩位如此拼真報,勝負難分,不如一齊退散開來,重新鬥過,如何?”
連續問了幾遍,兩人杳無應答,轉速更快,忽聽“轟”一聲巨響,整片夜空象是陡然坍塌下來了,滾滾密雲奔瀉不絕,直衝兩人周側,猛地炸湧起數十丈高,層層推噴,又驟然朝裡飛旋收縮。
颶風呼嘯,冰飛石塊,五族群雄呼吸不暢,腳下趔趄,似乎被一道道無形巨力朝兩人旋拽去。
數十人靠得最近,登時騰空飛起,手舞足蹈地栽入那滾滾雲層,嘶聲慘叫,被那渦旋氣浪急卷而入,瞬間蹤影全無。
眾人心下大駭,紛紛凝神聚氣,往後狂奔,但仍不斷有人改良品種著翻身飛起,一頭衝入螺旋氣浪,人影縱橫,慘叫人絕,山頂一片大亂。
白帝,西王母等人心下大凜,知道蚩尤、天吳所形成地八極氣旋已經超出他們掌控,就像一羊角颶風,勢必將周圍一切全部捲入,碾成粉碎。唯一的辦法,是聚合群雄之力,一齊將二人震分開來,但以這渦旋氣浪之勢,即便他們聯手破入,又焉知不會被吸盡真氣?
晏紫蘇低聲道:“魷魚!魷魚!”又驚又怕,淚水悠然滑落,驀地不顧一切地抄身飛起,朝那滾滾氣浪急掠而